阿曼樂手中的木棒飛了出去,打中了他的頭。圓木滑下來,正好打在他的身上,他想逃開,可是圓木把他深深地壓進雪堆裏。

皮埃爾和路易斯嚇得尖叫起來。圓木重重地壓在阿曼樂的身上,他沒法爬起來。爸爸和約翰聞聲跑過來,他們抬走圓木,阿曼樂這才從雪坑裏爬出來,好不容易站直了身子。

“受傷沒有,兒子?”爸爸問。

阿曼樂胃裏感到一陣惡心,可是他硬撐著說:“沒事,爸爸。”

爸爸摸摸他的肩膀和胳膊。

“還好,還好,骨頭沒斷。”爸爸高興地說。

“幸好雪很深,”約翰說,“不然會傷得很重。”

“兒子,意外隨時會發生。”爸爸說,“下次你可得小心點,在林場裏,自己一定多留些神。”

阿曼樂想躺下來,他的頭好痛啊,胃也痛,右腳更是痛得要命。不過他還是幫皮埃爾和路易斯把斜著的圓木推正。這次他不那麼猴急了,最後終於把圓木裝上雪橇。不過爸爸已經拖著圓木走遠了。

阿曼樂決定不再裝圓木了。他爬到圓木堆上,抽響鞭子吆喝著:“走啊!”

點點和亮亮向前拉,可是雪橇紋絲不動。點點又試了一次,然後就停下了,亮亮試了一下,也放棄了。它們都沮喪地停下來。

“走啊!走啊!”阿曼樂不停地吆喝,使勁抽著鞭子。

點點又嚐試了一次,然後亮亮也嚐試了一次,點點再試,雪橇還是一動不動。點點和亮亮茫然無助地站著,鼻子裏噴著粗氣。阿曼樂急得想哭,真想破口大罵,他使勁吆喝道:“走啊!走啊!”

約翰和喬伊停止鋸樹,喬伊走到雪橇這邊來。

“你們裝得太重了。”他說,“皮埃爾和路易斯,你們快下來,自己走路回去。阿曼樂,你要好好和牛說話,要溫柔地對待它們。如果你不好好照顧它們,以後就沒法駕駛它們了。”

阿曼樂從圓木堆上爬下來,他摸摸小牛的脖頸,圍著牛角給它們抓癢。他把牛軛抬高一點,手伸到牛軛下摸一摸,然後把它架到合適的位置上,不停地和小公牛說話。然後他站在點點旁邊,抽響鞭子,喊道:“走啊!”

點點和亮亮一起用力拉,雪橇終於滑動了。

阿曼樂趕著牛一路走回家。皮埃爾和路易斯順著雪橇滑板碾壓出來的痕跡走,阿曼樂可沒他們倆輕鬆,他隻能挨著點點,在又深又軟的積雪上吃力前行。

當他回到家,把車趕到木材堆時,爸爸稱讚他說,跟在牛的旁邊走,沒有坐在圓木堆上,真是好樣的。

“兒子,下一次你就會明白,如果路還沒有開通,雪橇不要裝得太重了。”爸爸說,“如果你讓小公牛像蹺蹺板一樣你拉一下,我拉一下,這樣會毀掉一對牛的。它們會覺得自己拉不動雪橇,以後再也沒有興趣嚐試了。從此以後,它們就不好訓練了。”

阿曼樂吃不下飯,他感到一陣陣惡心,腳也疼得厲害。媽媽認為他該停止工作,可是阿曼樂認為這點小小的意外不會妨礙他的。

不過,他放慢了速度。在回林場的路上,他遇到爸爸拖著一雪橇圓木回家來,他知道,空雪橇要給裝滿了的雪橇讓路,於是他抽響鞭子,喊道:“右——”

點點和亮亮馬上向右轉,阿曼樂還沒來得及吆喝,它們已陷進路邊深深的雪溝裏。它們不像大公牛知道該怎麼回到路上,它們笨拙地掙紮著,猛衝猛撞著,氣得直哼哼,經過這一番折騰,雪橇陷得更深了。這兩頭小公牛想轉過身來,彎曲的牛軛差點把它們勒死。

阿曼樂也在雪地裏掙紮,試圖抓住小公牛的頭。爸爸從他身邊經過,轉過頭來匆匆看了他一眼,然後駕車回家了。

阿曼樂抱住點點的頭,輕聲細語地安慰著它。皮埃爾和路易斯抓住了亮亮,兩頭小公牛終於不再亂衝亂撞了,不過,它們的大半截身子陷進雪堆裏,隻有頭和背脊露在雪堆外麵。阿曼樂氣得狠狠咒罵道:“真是該死!”

他們必須把小公牛和雪橇從雪堆裏挖出來,可是沒有鏟子,隻能手腳並用,扒開這些積雪,除此之外,別無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