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饒命!李公公救我!李公公!”孔道遠蠻力還挺大,幾個太監硬是沒把他拖下去。
李瑾這時一聽,心中哪敢救他,不落井下石就最好了。心裏暗罵這個人不懂得審視局勢。
“大膽!你已是死罪難逃,還有什麼話好說。來人,拖下去!”李瑾厲聲叫罵道,好似自己多麼多麼無辜一樣。
孔道遠這時一聽,知道自己已是沒救了。他圓瞪二目,醜陋的臉上布滿了令人厭惡的仇恨。他看著她,就這樣麼一直看著,好似要將她的樣子死死記住,即使到了陰間也不可以忘記。
“你這個賤女人。你不得好死!我要詛咒你祖宗十八代!賤女人!賤女人!!”孔道遠憤怒地吼道。蘇莞聽到這些惡毒的話語,身子一顫抖,但她最後平靜下來了。
孔道遠被拖了下去,他的聲音永遠地消失。
蘇莞隻感到手腳冰涼,她的世界裏似乎一直回響剛才的話。
賤女人!賤女人!你不得好死!
她覺得自己的心似乎被一種有毒的藤蔓纏住,藤蔓吸收她內心的營養,將有毒的液體侵蝕她健康的內心,直到有一天,這個藤蔓的根葉已經窒息了她的心,將她所有的生氣吸食,將她所有的生氣磨滅。
舒貴妃見事情解決完了,吩咐李瑾到皇上那裏彙報,自己帶著蘇莞和紫鵑進了三皇子休息的病榻。
三皇子早已經吃了蘇莞給的解藥,蘇醒了,舒貴妃看著好不心疼。
“兒啊,你怎麼要經受這麼多苦難。”舒貴妃見著病弱的兒子,心中痛苦,眼淚吧嗒吧嗒掉下來。
“孩兒不孝,讓母親擔憂了。”三皇子好似也做了一場大夢,醒來後,見自己母親如此憔悴,做孩子的哪有不感動的。
蘇莞跟著紫鵑默默退了出去,把空間留給母子兩人。
她跟紫鵑道別,想先回家。路上,卻被一個陌生的太監攔下,趁無人注意,將她帶進一個偏僻的角落。她抬頭一看,原是景春在等她。
“姐姐,有事?”蘇莞問道。
景春看了看她,忽然沉下臉,道:“娘娘隻讓我帶一句話給你。給仇人留後路便是給自己留死路。再如此心慈手軟,便會有殺身之禍。娘娘說,這些禍事都是你惹出來的。今後,希望你自個兒注意點,該下手時不可以猶豫,知道麼!”
“是,謹遵姐姐教誨。這次我會吸取教訓的。”蘇莞感謝道。景春這才滿意地點點頭。
“過幾天梁國奚國的使臣便會到了,各宮的娘娘會很忙。你這幾天在宮裏,便專心做你該做的事就好了。”
“是。”蘇莞答應道。兩人便一前一後離去了。
回到清雅居,蘇莞問扈叔。
“那個人,怎麼樣了?”
“正關著呢。”扈叔答道。蘇莞吩咐扈叔帶她過去。扈叔便把她帶到一個最偏僻的地方,蘇莞連來過的印象都沒有,隻見扈叔輕輕拉起一個環,便出現了一層台階。
“我剛來這,喜歡亂跑,有一次,便發現這裏有個地下室。”扈叔如實說道。蘇莞雖然驚訝,但也隻是平靜地點點頭。
蘇莞下去了。
黑暗裏,她點起火折子,便看到眼前年老的男人憔悴的樣子,被鎖在一個柱子上,他不是當年的他,年華的逝去讓他的臉上刻出條條痕跡,他的眼神黯淡,胡子拉碴,早已不是當年蘇莞印象中的風華男子。
“你是誰!為什麼要抓我!”男人憤怒地吼道。蘇莞沒有答話,隻是靜靜地看著他,如此不帶喜悅,不帶憤怒,不帶仇恨地看著他。男人吼了半天,見她連屁都不放,便鎮靜下來了。
“我見過你麼?”男人問道。
看著他,蘇莞不僅回想起九年前,自己還是個小女孩的時候。她對大夫還是記憶深刻的,因為這名大夫還曾經是她母後的主治大夫。後來,那麼緊急的情況,母後願意讓他治療父皇,也是因為他曾經負責過母後的身體,母後信任他。
可是,他又做了什麼呢?背著母後,在送父皇的蜜餞裏下了金軟毒,最後又裝好人,硬生生害死了她的父皇。
那是她的爹啊。那是她這輩子用生命都換不回來的爹啊。
蘇莞想到這裏,心裏止不住激動,眼淚叭叭叭掉了下來。
“九年前,你在平都,你製作金軟毒,接著害死了我的父皇。”蘇莞眼淚雖然掉著,語氣卻異乎尋常地平靜。她的內心逐漸開始憤怒,逐漸開始仇恨。
如果沒有你,我的父皇也許還活著!我也可以像很多普通的女孩撒嬌,在傷心的時候,有個港灣給我依靠。可是這些我所擁有美好的一切,卻被你們用陰險卑鄙的手段親手玷汙,撕碎!
男人聽後,猛然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她,道:“你……你……你是……不可能,不可能!”
蘇莞笑了笑,嘲諷道:“怎麼不可能。我便是當年蕭國的菀晴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