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角 第三十回 被猥瑣(1 / 2)

秋風陰冷刺骨,帶著秋來的寒意,透過柴房的縫隙,吹進蘇莞的衣袖裏。屋子裏,沒有棉被,沒有生火,隻是一堆散碎而髒亂的幹草,偶爾有灰皮老鼠路過,透著凶惡的眼眸,看著一動不動的蘇莞。

蘇莞抱著雙膝,身上冷的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她埋頭在雙膝,盯著腳下髒亂的地,呆呆的,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她想起了,五年前,太和殿的大火,她伸手握著簪子,狠狠插入父皇的脖頸,在混亂中,掏出城外。她將自己的右手伸了出來,默默地看著。就是這隻手將自己的父皇推進了陰間。在寒冷中,她不經意間一滴淚珠劃過,流過她的臉頰,啪嗒,在地上形成一個小黑點。

母後,我現在很聽您的話了。我已經是一個大夫了,可以幫助病人治病。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我感覺這麼辛苦,疲憊?為什麼在我孤獨的時候,沒有人可以過來安慰我?在我需要幫助的時候,也沒有人願意幫助我?

她掏出齊先生的舍利子,握了握,似乎想汲取裏麵的溫暖。她又拿出了百裏蕭的銀哨子,注視了良久,放在嘴邊,最後卻又放了回去。

她在寒冷的秋風中,迷糊地睡著了。也許過了很久,又也許隻是一瞬的時間,她張開虛弱的眼睛,環視了四周冰冷的牆壁。

她的口非常幹燥,她已經將近一天沒有喝水了,整個身子都處於缺水的狀態。她用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掙紮地爬向門口。

“有人嗎,有沒有人,給我口水喝,我好渴,真的好渴。。。”蘇莞拚盡力氣,虛脫地說道。門外靜悄悄的,連個看守的人都沒有。似乎所有人都遺忘了蘇莞。

蘇莞趴在門口,大聲地喘氣。喉嚨似乎如同針刺了般的疼痛。她倒在地上,看著房頂的天花板,一陣恍惚。

也許是過了半天,也許是幾個時辰,蘇莞隱約聽到門口一陣響聲,緊接著門口的木條被人拉開,嘩啦嘩啦,門被打開,陽光照進蘇莞的臉上,她迷迷瞪瞪睜開眼睛。

來著是海大人身邊的福清和一些下人。

“姑娘姑娘,醒醒啊,醒醒啊?”福清也不管男女有別,搖晃著蘇莞的肩頭。蘇莞被這一頓搖晃,無意識地應了一聲。

恍惚中,好似有人將水滴入蘇莞的嘴中,感受到喉嚨一陣清涼,她終於恢複了一點氣力i,掙紮著抬起了眼皮。

“姑娘,能走嗎,海大人急著找您呢。夫人現在病情危急,你快看看吧。”

蘇莞一聽,病患的病情危急,心中大驚,所有的疲憊一掃而空,連忙起身,卻一陣搖晃,腳下虛軟無力,被福清和幾個下人攙扶著,一步一趔趄,總算是來到夫人的屋子裏了。

“你可來了,你快過來看看,我家夫人怎麼會變成這副樣子。”海大人一見蘇莞過來,焦急地說道。

蘇莞也顧不得禮節了,直接跑向夫人的床前。這麼一看,不禁心中一沉。夫人身上原本的瘡症,已經開始流膿,怎麼弄也止不住。臉色也是青黃發黑,頭發毫無光亮,嘴唇發白,一摸體溫,冰涼冰涼的。

“大人,夫人的病情已經非常危急了。”蘇莞回稟道。

海大人一聽,眉頭更加皺了,寬大的臉上滿是擔憂和焦慮,“我自然知道。我又請了幾個大夫,過來都說是不行了,無法救治了。你可還有辦法?”

看著海大人不太抱希望的神色,蘇莞暗暗歎了一口氣,想必海大人覺得自己也沒有什麼方法。

“回大人,小的還有法子救活夫人。”

“真的?你真的有法子?!”海大人驚喜道。

“是的,大人。我師父曾經傳授給我一種針法,有五成的把握救活夫人。”

“隻有五成嗎?”海大人問道。

蘇莞點了點頭。海大人沉重地點了點頭。

“我把夫人交給你了,你一定要盡最大的努力。”

蘇莞點頭答應。隨後要了一碗人參湯,熱乎乎喝下去半碗,總算是恢複了精神。屏退了所有人,包括海大人。

她伸手拿出針筒,在火上烤了烤。將所有的精氣神都集中在針上麵,閉神良久。最後,眼睛一睜,快速地在四白,靈虛,關元等穴位施針。

這就是老伯所教授的塔娘針法。非親近之人不可演示,不可傳授他人。

大概一炷香過後,蘇莞施完針,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長籲了一口氣。打開門,讓在外麵等著的人都進來。蘇莞開了個清涼散,囑咐著人出去抓藥了。

“夫人如果今晚能醒來,那便無性命之憂。”蘇莞說道,拿著藥箱出去了,到了為她臨時準備的一間小房子裏,休息去了。

晚間的時候,所有人聚集在夫人的屋子裏,屋子裏燒著不知名的香膏,將濃重的藥味衝淡了不少。蘇莞端著湯藥進來,海大人揉了揉布滿血絲的雙眼,接過蘇莞手中的湯藥,一口一口地喂下去。

也許,夫人的身體太過虛弱,已經無法吞咽湯藥了,所喝的湯藥全部都順著嘴角流了下來,染黑了床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