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何皎予便殺了過來,本來是怒氣衝衝的人,瞧見她笑模笑樣,一句話也不出來了。
一連十多,卓漆都與何皎予、蘇萊一起對劍,將息劍法早已爐火純青。而原本指教劍陣的靜淵真君謝邀卻一直沒有露麵。
大白同樣日漸憔悴,得知卓漆去而複返,很是傷感了幾日,又抽空送來了一筐野莓。
“還是大白貼心。”蘇萊上去就搶,被大白拍開手。
“你一個大老爺們,吃什麼吃?這是給卓和皎皎的。”
蘇萊委屈的嘀咕了幾句,又拿出一壺果酒:“這果子還是配著果酒才好。”
大白又問:“卓,今日嶽霓從外門回來了。你不讓她見見嗎?”
卓漆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即刻傳令出洞,讓卓灃去門外接嶽霓。
大白又不太滿意:“已經到了如此地步,你這麼貿貿然的讓他去,恐怕……”
卓漆淡淡一笑:“嶽師姐不是我。她心裏有兄長,可眼裏卻僅有玄山。”
這七人之中,嶽霓應當是最早知道將息劍陣一事,所以,才藏起了全部心事,連喂養卓灃神魂之事也是由卓漆來做了。
大白又嗟歎一番,交代了好幾番事情,最後又問起了茶杯的事情:“上次真君過來,在你這裏飲了一盞茶,……”
“什麼?”上次不歡而散,兩人都不知該如何麵對,索性是避而不見。
大白有點哭笑不得:“是你用的那杯子,是他從前用過的,被你順走了一隻,一套也缺了。”
卓漆道:“那讓大白帶回去便是。怎麼這麼氣?”
大白道:“真君自然不是氣。不過是他珍視而已。又怎麼舍得呢?可惜這杯子,半點也不知道真君的真心。”
何皎予一口酒全噴在了蘇萊臉上,見蘇萊橫眉冷對,忍笑道:“這杯子……也太不知好歹了些。”
卓漆假裝不知,又飲了一杯酒:“不過一個杯子,大白你帶回去吧。”
大白為難道:“你那日用的那個杯子,我是能帶回去。可是真君也不知怎麼了,自己查了,不少杯子都缺了一隻兩隻的,能在真君那裏喝茶的,是有那麼幾個人,可能把真君的杯子順走的,卻隻有你了。你不如回去找找,到底順了真君多少杯子,自己送回去算了。”
卓漆又幹了一杯,臉色沉沉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等大白走了,又被何皎予和蘇萊借著杯子這話題取笑了一氣。
“我聽聞,真君為了這心愛的杯子,連山主都衝撞了,山主氣的胡子都翹起來了。”
蘇萊煽風點火:“可不是。為了讓何旭兒上鉤,真君還受了傷,之後又帶傷去追擊魔族外部,現在這傷還沒好呢。”
卓漆聽到後來,反倒氣定神閑,吃了個莓子,涼涼的看著他們兩個:“,繼續。真君做了這許多,結果這杯子呢?杯子又是如何忘恩負義、不識好歹?”
何皎予哪敢真惹她,與蘇萊兩個,又轉了口風:“不不,它自然是情深似海,義重如山!”
暮色沉沉,嶽霓這幾日已將外門事宜全部轉接給徐旻,仍有徐旻暫時引領外門弟子。徐旻雖然尚未結丹,不知內情,但靈鏡州風雲變幻,他自然也有所覺察,一改往日傲氣,親自將嶽霓送到了內門山口。
“嶽師姐,請代我向蘇萊師弟,還有兩位何師妹問好。”
嶽霓淡淡道:“想來你還不知道,何旭兒乃是魔族之人,出賣玄山,已經被餘寧真人卓漆處決了。”
徐旻訝異道:“那……如今接替何師妹的,是餘寧真人?”
嶽霓頷,徐旻恍如有些不知所措:“她……如何又去而複返?靜淵真君為了留下何旭兒做了那麼多事。”
嶽霓笑而不答,忽然瞧見那山門處,側身站著一人,正凝望著一處青苔出神。
徐旻也認出此人,不再多言,畢恭畢敬行了大禮,方才退下。
那人轉身,便瞧見嶽霓,取出一副畫卷,瞧了幾眼,疾步過來一揖:“可是洵因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