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來此處,是為了這件事嗎?”兩人立在高處,風起時,便拂亂了她一頭秀。Ww WCOM
靜淵緩緩搖頭:“也不是。隻是,有些擔心你。”
卓漆愣住了。
風從遠處吹過來,不知它曾經過何地,帶來一陣清冷香氣。卓漆恍惚記起,錦繡山上,有條山溪,終年開滿了五色繽紛的繡球花。
又想起寒華潭水底下,嫩綠色的水繡球,燦爛過,又化作一片綠色煙塵,鋪滿了水底。
卓漆怔怔的看著他,一句話都沒。
靜淵道:“今後之事,誰也無法預料,你要量力而行,保全自身。雲河,今後玄山會為他正名。”
卓漆點點頭,聲音始終淡淡的:“也好。他畢竟是為了玄山。”
靜淵將她絲拂到耳後,道:“他以一己之力承擔罵名,不惜墮入魔道,除掉魔族六部魔兵,此次事了,玄山必定會恢複他應有的尊榮。”
卓漆淡淡的聲音像煙霧一樣飄散在風中:“他神魂俱滅,從此消散在地間了……”那些所謂的尊榮又有什麼用呢?
兩人一時無話,靜靜立在雲端,各自沉默不語。
魔族布下殺陣,雲河真君肅焚心和那隻妖狐族的狐狸,已經形神俱滅了。
“若是他還留下弟子……或許還可以多加照拂,可雲河師伯也沒收過弟子。”卓漆聲音微弱,不知在想些什麼,覺得自己太過傷感,便急急調整心緒道,“您若無事,我便盡早去和皎皎彙合吧!”
靜淵微微頷:“也好。”
卓漆行了一禮,便化作遁光,很快際隻留下了一個淡綠的光點。
雲河的弟子嗎?
靜淵真君沉默不語。他也不是沒有可牽掛之人,他在畫軸中曾留下手書,托付玄山對餘寧真人多加照拂,甚至明言,看在他為玄山送命的份上,永遠不要讓卓漆知道生劍氣與夔牛異獸的關聯。
這些話,又如何能對卓漆明言,不過徒增悲傷而已。
卓漆一直跟著玉牌引路,黃昏時分,玉牌漸漸消散,在一棵巨大的老榕樹外消失了。
卓漆抬,入目都是一片蔥蘢墨綠之色,榕樹樹幹足有十餘丈那麼粗,無數齊根自然垂落,像是然形成的簾子。風一吹,便顯出窈窕之色,不斷擺動。
大白的訊息,蘇萊和何皎予十前就已經到了這邊,之後就一直沒有消息傳回玄山了,而兩人的本命燈倒是正常,並沒有問題。
可這四處一片祥和,並沒有魔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卓漆放出神識,這榕樹外查探不出什麼,連阿迷的靈識也沒有感知到。她略微改變了一下形貌,將周身氣息收斂,一身紫色棉布長裙,眼神明亮,身形窈窕,手上還挽著一個包袱,儼然一個迷途的村姑。
她身上有滄綾,又修習萬法長青,何況這裏一片蔥蘢,草木之氣濃鬱,更助於隱匿氣息。這麼一裝扮,簡直毫無破綻。
慢慢四處逡巡,卓漆在附近一連繞了好幾個圈,果然現,再第三次回到榕樹下時,果然現,已經走不出去了。
阿迷放出神識,拍手道:“主人我知道,這是迷蹤陣!主人,快破了這陣法!”
卓漆敷衍道:“阿迷真厲害,都能看出迷蹤陣了……不錯不錯。”
蒼豹噗嗤一聲,哈哈大笑起來:“阿迷,你真是睡蠢了!看不出來,這個迷蹤陣是主人故意引出來的嗎?”
話音剛落,果然前方出現了一個穿著綠衣裳的老人,須皆白,但精神抖擻,拄著個木質拐棍,一步一搖的走著。
卓漆趕上,惶惑不安的假裝問路,這老人耳背,總是聽不清楚,自報姓名:“姑娘,你是問我是誰?我是木老頭,住在大榕樹村。姑娘又從哪裏來?色快黑了,快回家吧?”
卓漆回道:“爺爺,我是附近李家村的,我叫李二丫。我是想去嫁到嚴家溝的姐姐家住幾,可是在這裏迷路了。老爺爺,這裏往李家村要怎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