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悅華客棧的樓下傳來了一陣陣騷動。那騷動把神遊狀態的謝容拉回了魂魄。謝容細心傾聽,透過那包廂的小裂縫暗暗關注樓下的動態。
事情的開始是這樣的,謝容上樓不久之後。悅華客棧又開始浩浩蕩蕩的進駐兩方人馬。一名身穿粉紅衣裙的嬌美少女帶著兩名侍衛打扮的家丁正要進入悅華客棧。誰知道一不小心和一個牛高馬大的男人撞在了一起。那男人愣了愣,沒明白過來是什麼事情。那少女對著那男人劈頭就是一巴掌,在那男人臉上留下一個鮮紅的手掌印。男人怒極,揚手就要賞回她的一巴掌,但是少女身邊的侍衛馬上到她身邊護著她。但是那跟那魁梧男人在一起的也有一大批人,那些男的個個身材魁梧,對於此女的行為也頗看不對眼。於是,雙方就這樣大眼瞪小眼,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此女正是張浚的小女張秀寧,剛剛從湫山踏青回來。張敏寧出嫁之後,張秀寧就更顯得囂張。張浚平時也當她溫婉可人,也沒多管束張秀寧。而楚楚一向隻會嬌縱她的女兒,平時闖禍之類的都被她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的去了,這就更養成了張秀寧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天塌下來有她娘頂著。
張秀寧看到那男子身後原來有那麼大一撥人在,而且個個牛高馬大,饒是自己身邊的侍衛已經算是高大了,那些個男人還要硬生生的把那兩個侍衛高出一個頭來,所以張秀寧心裏不免有些害怕。但是自恃是張相之女,張秀寧還是沒有那麼快認輸的,於是氣焰囂張的對著她麵前的男人吼道:“你們想幹什麼?打我呀?本小姐的爹爹可是當今丞相,傷害到我的話讓你們一個個吃不了兜著走。”
那站在張秀寧對麵的那群男人聽到她是張相之女,略微有些吃驚,暗地裏互使了幾個眼色,然後被打的那個男人開始說話了,說得緩慢而艱難:“這次就先放過你,下次再讓我碰到就沒有那麼簡單了。哼!”
於是,一群人一哄而散,張秀寧麵露得色,顯然對這結果很滿意。
而站在樓上的謝容麵色卻突然凝重了起來,那些高大魁梧的男子,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位於嘉宋國北處的遊牧民族的天舉國,剛剛那人的漢語就非常生澀,且帶有濃重的番邦口音。而且剛剛那群男人眼睛炯炯有神,氣息輕淺,很明顯的是內功高手。這麼一群人這時候來到京城的目的到底是意欲何為呢?謝容的性格一向謹慎多疑,心中有了疑慮他就一定要追根究底。有時候錯過了什麼,就會一盤皆輸。這道理謝容很小的時候就很清楚了。
張秀寧酒足飯飽休息了一陣之後就攜著那兩名侍衛離開了。張秀寧前腳剛走,那群男人後腳也跟著結帳離開了。謝容也放了錠銀子在桌麵,準備自己先偷偷跟在那群人後麵看看他們的目的,畢竟剛剛發信號給自己的下屬,他還沒有趕到。才剛剛走出悅華客棧門口,那群高大的男人就兵分兩路,那群人謝容目測到大約十人。其中兩個男人遠遠的跟著張秀寧往京城的方向走去,另外一群人則拿著包裹往相反的方向去了。謝容決定還是跟著張秀寧的那撥人,如果那群人對張秀寧意圖不軌的話,看在她是張敏寧的妹妹份上自己也還是出手相助的好。
張秀寧一夥舒服的坐在豪華的馬車上,緩緩的沿著官道的方向往京城北門走去。那兩個男人亦步亦趨的跟在馬車後麵,沿途還會偷偷的做好記號。謝容亦遠遠的跟著他們。屏息細聽之下,突然謝容聽到自己的後方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謝容連忙機警的躲到一棵大樹上,鬱鬱蔥蔥的樹葉掩蓋了他的身影。不一會兒,一群身穿黑衣蒙著黑麵紗,手拿著大刀的男子從謝容眼前經過。總共有八個,謝容在心中暗數,應該是剛剛分散開的另一組人,看來今天張秀寧會有災難臨頭了。
果不其然,短短一瞬間,那群蒙麵的黑衣人已經向張秀寧開始發難。八個大漢向著張秀寧所在的馬車砍去,張秀寧連同他的侍衛齊齊滾出馬車,馬兒受了驚嚇,開始不知方向的橫衝直撞。雖然張秀寧受了驚,但顯然那八名大漢可沒有想過那麼容易就放過她。張秀寧的那兩名侍衛已經被大漢纏上了,自顧不暇,可憐的張秀寧根本沒有武藝,那些大漢的刀總是險險的擦過她,嚇得她心髒幾近停止。謝容蹲在樹上看著下麵的情景,原本看在張秀寧是張敏寧的妹妹上,想去解救她的,可是看那些大漢並沒有殺她之意,隻是想報複一下剛剛在悅華客棧所受到的屈辱,於是便抱著看好戲的心態,畢竟張秀寧這驕橫的女人是需要教訓一下。張秀寧被大漢捉弄得已經氣喘籲籲,滿頭大汗了,而她的兩名侍衛早已被打趴在地上了。突然,一聲嘹亮的”啪”的聲音響起,張秀寧的右臉已經重重的挨上了一巴掌,白皙的臉蛋立即紅腫了起來。緊接著,七下大小不一的巴掌聲響起,張秀寧才不一會兒的時間已經挨了八個耳光,臉腫得像豬頭一樣,疼得她眼淚不停簌簌的往外流。謝容可沒有憐香惜玉的心,依舊在一旁冷眼旁觀著。而這時,謝容暗中召來的下屬也跟他一樣趴在大樹上看戲。最後,那八名大漢可能覺得終於泄了氣,才收刀離開。謝容看那大漢要離開了,便向身邊的下屬使眼色,示意他跟上他們,看看那行人的目的究竟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