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你爸爸已然察覺洛氏的意向,不願你再待在洛家,便要求我帶你走,保護你。我本來隻想將你當客人好好照看幾天,誰知我第一眼看到你,便愛上你了。”冼濤說這句話時倒一點都不臉紅,仿佛理所當然。
芙林臉上仍不見任何情緒,仿佛於某個刹那,所有感情都被抽離了。“愛……嗬,誰會用毒品對待自己的愛人。”
“我隻相信毒品,隻有它才能讓你離不開我。”冼濤眼中發出強烈的光,芙林在他迫切的眼神下又退後兩步。
“我們隻是合作夥伴關係,其他的你休想!”一股憤恨浮上芙林臉頰,將他雙頰染紅。
“好吧,我尊重夥伴意見。但你現在要去哪裏,回你和洛菊生的那個‘家’麼?”冼濤微笑,眼神裏卻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芙林大大搖頭,“我不回去,我……我無處可去。”
“你必須回去。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現在你得回洛菊生身邊當臥底。”
芙林皺眉瞟了冼濤一眼,總算點頭答應。
冼濤開車將他送回公寓,他一路戒備的姿態令冼濤大感好笑。
“我既然說過不會碰你就不會碰,做壞人也有原則呀。”
“呸!”芙林撇嘴,不屑道,“相信你就是杯具。”
“我還洗具呢。”冼濤無奈,在公寓不遠處停下,為他打開門,“回去早點睡吧,記住不要跟洛菊生漏了口風。”
芙林默默下車,看著他緩緩將車倒出去,一路攥緊的拳頭總算鬆開。
——冼濤,我一定要讓你血債血償!
短短一月間,商場風雲變幻,先是謝氏與洛氏合並,而後冒出一個陌生公司竟手持謝氏三分之一股份,儼然新公司一大股東,卻僅僅風光一月,便被洛氏徹底瓦解。公司被查出黑道背景來洗錢,謝氏股份也來得不明不白,一時業界震動。警局出動警力抓捕老板時,該老板早已不知去向。
冼濤被通緝追捕的時候,芙林正坐在公寓客廳沙發上,目光灑在落地窗透入的陽光,斑斑點點,仿佛他心上的傷痕,一道一道,總是難以愈合。
菊生端著一杯水立於他身旁,臉上有明燦燦的笑意。
“此次冼濤被捕,憑我們提供的那些證據,足夠判他十七八次死刑。終於將他繩之以法,相信謝伯伯在天之靈也可感到欣慰。”
芙林卻不那麼樂觀,他清楚冼濤為人,狡兔三窟,警察短時間內怕是難覓他行蹤。隻不過,這些事都留給警察去忙了,這一個月來的步步為營,精心算計,幾乎將他平生耐性耗光,如今他隻想伸展身心,到天幕下曬太陽。
對於他的外出,菊生憂心忡忡,畢竟冼濤尚未伏法,雖則他如今自身難保,但以他睚眥必報的性格,恐怕不會輕易放過他們兩人,特別是芙林,更是他恨不得生食其肉的目標。
芙林仿似毫不在意,冼濤在他的腦海中,已等同死人。
然後他不過隨意走出街道,大街上一輛呼嘯而過的麵包車猛然刹住,光天化日下竟生生將他劫持上車,留下一群傻眼的“觀眾”揚長而去。
如此張揚全不是冼濤平日所為,可見他定是被逼到絕路了,可是依然對芙林有恐怖的執念。
再次出現在冼濤麵前,芙林倒未受到任何虐待。冼濤對手下人吩咐,一切都留待他動手。
芙林優哉遊哉坐在室中唯一整潔的沙發上,環顧四周,發現冼濤此處藏身地點是一個廢棄的倉庫,芙林暗笑自己與這種破地方有緣,隨後又感歎與上次囚禁在城堡的歲月不可同日而語。
冼濤手下人迅速離開,惟剩他陰惻惻厲梟般磨牙而笑。他眼中射出被逼到極點之人的瘋癲,狂躁。芙林知道與他的糾纏今日便是了結。
他比菊生還不相信冼濤會輕易放過他們倆。然而相比菊生被抓,他更寧願是自己。畢竟自己擁有一個肮髒的靈魂,隻配下地獄!
冼濤點起一根煙,手卻神經質地戰抖,芙林相信,他現在衝過來用煙頭燙自己的臉都不稀奇。然而冼濤隻有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狠狠盯著他,似乎想將他的身影烙印腦海。
芙林不禁不安地蹙眉。冼濤忽然說:
“是我低估了你。謝儀的兒子倒也不是笨蛋。”
“承蒙誇獎……”芙林假笑著回答,冼濤突然衝過來將芙林的頭狠狠按在玻璃茶幾上,一磨便是一條血印。
芙林渾不在意,口齒不清地笑罵:“別人奪走我的,我必將加倍討回!”
“奪走你的?”冼濤鬆開手,陰鬱眼神直視悠然整理容儀的芙林。
芙林麵上浮起一層驕傲的笑容,“我的尊嚴。我必將從你那裏討回來。”
冼濤一呆,目光忽然變得幾分古怪,半晌才說:“若你恨我上你,我可以讓你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