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林木木怔怔地將事情經過講了一遍,就連菊生站在門邊聽了許久都未發覺。
謝儀咬著牙,手握成了拳,恨恨地說:“欺人太甚,白家的這個仇,我謝儀終生難忘。”
芙林呆了一下,問道:“這是顏淵幹的,與白家什麼關係?”
“顏淵家的公司全靠白氏扶持,你看平時顏淵對白蓮那副奴才相就明白了。他既然敢做出這種事,跟白家有脫不了的關係。”菊生踱進來,略微擺正一下房間裏的桌椅,讓謝儀坐好,然後扶起地上的芙林,取醫藥箱為他擦洗傷口。
芙林猶木木呆呆地說:“這不關白家的事,分明是顏淵一個人搞的鬼……”話音未落,便被謝儀狠狠打斷,“你給害成這樣了還幫他們說話!”揚起手又想抽他一耳光,菊生一個閃身擋在芙林身前,謝儀隻好把手訕訕地放下去。
這時候謝儀心底才忽然有了幾分愧疚,臉上浮現赧色,畢竟砸爛了別人家的東西,雖想致歉賠償,但是對著這個成熟懂事的後輩,又難以開口。
倒是菊生善解人意:“幹爹勿需煩惱,我也是您半個兒子,您在這裏就如同在家裏一般。隻不過您氣也出夠了,芙林也知道錯了,您又事務繁忙,接下來的事就都交給我吧。我會幫您好好看管芙林,不再讓他出去闖禍。”
謝儀胸中驀然生出幾分酸澀,兩個孩子都是他看著長大的,怎麼一個如此懂事,一個如此混賬呢,但是別人的福分是羨慕不來的。自己的混賬兒子自己也確實暫時不想看到,就讓菊生代為照看幾日也好。便點頭答應,又恐嚇了芙林幾句,才憤憤然地離開。
芙林兀自拉著菊生的袖子,呆呆地仰著腫腫的臉問:“爸爸說要對付白家,邵華哥怎麼辦?”他此時腦子裏單純的隻剩下這點念想了。
菊生捏著酒精棉的手陡然僵硬,半響才苦澀的說:“白家沒有那麼好對付的。”
“邵華哥不會有事……”芙林的話說到一半,便被菊生捂住嘴,菊生說,“少說點話,剛才把舌頭都咬破了吧。你平時那麼聰明,這次怎麼也不知道躲。”
芙林淒然一笑,“我是想,我如今這麼肮髒的身體,給爸爸打死了也好。”
菊生低著頭收拾雜物,芙林一時看不清他的表情,就隻失魂落魄的在床邊地板上呆坐著。驀然唇上傳來溫潤的觸感,菊生輕輕捧著他的臉,閉著眼睛,將溫暖純淨與寬恕從那片薄薄的嘴唇傳遞過來。
一滴淚驀然打濕了菊生的手背,菊生睜開眼,那一刹那的清明仿佛這個世界唯一美麗的光輝,誘使芙林追逐而去,這個吻又加深了。
月亮的銀輝灑落在擁抱一起的兩人身上,仿佛月神賜予的一個無邪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