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迷彩夢幻(2 / 2)

黃毛咬咬牙:“可惜了這小子,肯定會毀了自己。”

黑發青年冷冷說:“誰叫他那樣囂張美麗,又太過自信。讓人忍不住想要摧毀。”

黑發青年看看表,將身上的衣服除下,與黃毛一起,將芙林擺成一個放蕩不堪的姿勢。三具赤裸的身軀疊在一起,與周遭混亂的環境一道,構成了一幅極度不和諧又令人血脈賁張的圖案。

芙林手足酸軟,隻能任他們擺布,大腦和身體都疲憊地隻想進入夢鄉,直到一道尖銳的女聲刺入腦海。

“啊——”白蓮幾乎聲嘶力竭,驀然撞見這一幕無法想象的場景,她隻覺頭仿佛被人重重捶了一拳,幾欲昏厥。

芙林被她飽含憤怒與絕望的叫聲驚碎了夢魂,終於徹底清醒。看清自己正以不堪的姿勢與滿身露骨的痕跡睡在那兩人身旁後,突如其來的記憶倒灌入腦海,他發出一聲更加恐怖的叫喊,拚命地捶打著自己的頭。

白蓮猛然從震驚狀態回神,不顧滿地汙穢,衝上去努力按住芙林捶打自己的雙手,嘶聲哭喊:“芙林……芙林……冷靜……冷靜……求你冷靜下來!”

不知什麼時候,混混二人組已悄然穿上衣物。黑發青年從一個隱蔽角落拾起一台V8裝入口袋,最後瞥一眼失控的兩人,眼底飄過一絲憐憫,搖搖頭,兩人偷偷離開了現場。

而芙林與白蓮誰也顧不上他們,一個忙於自傷,一個瘋了般製止,白蓮的手甚至因為撕扯劃傷,鮮血汩汩流淌在肮髒的塵埃中,她卻渾然不覺。直到二人都用盡氣力,芙林終於頹然栽倒地下,幹涸的雙眼木木望著殘破的天花板,流不出淚。他使出最後的力氣大喊:“你出去——出去——滾出去!”

白蓮強忍淚水,嘶啞地喊:“不,我決不走。你別急,我立刻打電話找易南來……”說著掏出手機。

芙林猛然坐起,一把奪過手機狠狠摔在遠處,手機發出“啪”的清脆一響,脆弱的零件四處分散。

“別找他,你敢找他來我就去死!”芙林眼眶通紅,仿佛一頭正欲擇人而噬的困獸。

白蓮被他的模樣嚇呆了,半響才說:“那去哪裏,你總不能一直待在這裏。”

“別管我,別看我——你滾!你滾——”芙林怒吼,聲音卻已虛弱嘶啞。

從未被人如此輕賤的白蓮眼淚又滾滾而下,但她努力地擦幹,“我知道你現在不想見任何人,可是你也不能繼續待在這個地方。我想到一個地方可以讓你暫時休息,不被任何人發現。”

白蓮站起身,鎮定地說:“我先出去打個電話,這件事我決不會告訴任何人。你相信我,等我回來。”

芙林渾渾噩噩地躺在地上,腦子一片空白,他什麼都不敢想,不知道下一步應該做什麼,隻覺得無邊的恐懼,一個看不見的敵人徹底摧毀了他。

幸而白蓮快去快回,沒有給他繼續思考的時間。白蓮手中竟然端著一盆清水,上麵漂著毛巾,腋下還夾著一疊幹淨衣服。

芙林漠然望著她,眼神仿佛穿越了她望見了不可知的未來。

白蓮緊咬下唇,用毛巾蘸水擦洗芙林身上的汙漬。雖然芙林大喊“不要碰我”,甚至推開她,她也毫不放棄,默不作聲地做著手中的事,仿佛天經地義一般。看著她通紅的眼眶,強忍著不落下的淚珠,倔強的神情,芙林心中一陣挫敗,隻好隨她。

將能擦洗的部分粗略擦洗一番,白蓮取出幹淨衣服,準備給芙林換上。然而芙林製止了她,讓她暫時離開自己換。

強忍著身體上的不適,芙林知道自己必須表現得更堅強一些,因為白蓮比自己更脆弱更難過。

芙林換好衣服後,白蓮也已經將他弄髒的衣服收拾到一處,裝在袋子裏。芙林眼神一暗,淡淡說:“燒掉它。”堅定的語氣卻不容商量。

白蓮一愣,隨即將衣服放在地上。芙林從那堆衣服裏摸出Zippo,將衣服點燃,順手也將Zippo扔出窗外。白蓮的視線順著那條漂亮的拋物線遠去,她知道有些東西在芙林心裏被永遠地丟棄了。

髒兮兮的衣服與塑料袋一起化作股股濃煙,發出刺鼻的焦臭味。與倉庫裏積壓的臭氣一起,熏得人幾乎窒息。芙林卻從那非常的氣味裏,感到內心的一塊,加速地腐壞……

忽然屋外汽笛鳴響,白蓮輕聲說“我的車來了”,說著轉身出門。很快回來的時候,手上抓著一串鑰匙。她終於露出一絲微笑,“我們可以出發去世外桃源了。”

窗外仿佛飄起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