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溪公園背後的廢棄倉庫,比公園更加無人問津。塵土飛揚,垃圾遍地,肮髒的空氣中人欲嘔。現在於一角卻被勉強打掃出一塊幹淨地方。
芙林模模糊糊醒來的時候,便感到手臂一陣刺痛。他努力睜大眼睛,赫然發現搶匪中的黃毛小子手持針管,正將一劑粉紅色的不明液體注入自己的靜脈。
芙林大驚失色,掙紮起來才發現黑發青年正從背後製住他的手腳。不知是否藥物關係,全身的力氣正在流失,甚至無法從背後看似瘦弱的人手中掙脫。
他想要大喊,口中卻僅能流瀉出嘶啞的微弱哀鳴,“你們……給我注射的是什麼?”
巨大的恐懼俘虜了芙林的心,關於毒品的種種傳說與後果令他毛骨悚然。
“我與你們……無冤無仇……”芙林喃喃。此時藥效開始發作,芙林隻覺全身血液蒸騰如沸,心髒倔強地想要跳出胸口。他緊緊攫住胸口,試圖平息劇烈的心跳,卻徒勞無功。很快汗濕重衣,仿佛一條擱置在岸上的海魚,無力地悲慘掙紮。大腦疲乏地無法思考,眼前卻驀然出現一片光怪陸離的幻境,一切景物開始旋轉,過去與現在交纏在一處,一幕幕如走馬燈般再現於他眼前。
一股熱潮衝上他的胸口,隨後朝四肢百骸發散,他發現身體某處出現變化,一波波熱浪燒灼著他的思想和身體,他就像一條擱在烤盤上的魚,開始焦躁地翻滾,口中流瀉出曖昧的呻吟……
看著芙林在肮髒的地板上痛苦地扭動,黃毛臉上浮現得意之色:“不過是一劑迷幻藥,怪隻怪你得罪了……”
黑發青年用眼神製止了黃毛接下來的話,他俯下身,輕撫芙林發燙的肌膚,撩起他汗濕的額發,溫柔地說:“忍一忍,你很快就能到達天堂,見到你最想見的人。”
“最想見的人……”芙林耳中隻接收了這個信息,眼前斑駁破損的天花板忽然幻化成一片精致的雪白。那是邵華哥的公寓,他躺在邵華哥的床上,時間倒回混亂的夜之後的黎明,他忍受著身體的極度不適和心底的巨大空虛,等待一個審判。緩緩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邵華哥的臉並非記憶中的充滿痛苦與掙紮的扭曲。邵華哥溫柔地坐在床邊,撩起他汗濕的額發,雙唇翕動,卻聽不清話語。但可以從他溫柔的神情裏窺見過往的影子。芙林的心陡然落到實處,心底那股無名火卻猛然燒得更旺。緋色染上他明妍的頰,盯著邵華哥美麗的側臉,他感到越發口幹舌燥,終於鼓起勇氣,用自己的唇輕輕貼上那片緋紅。邵華哥似乎愣了一下,卻沒有推開他,不僅積極地響應,甚至熱烈地回吻。
黃毛先是看見芙林目光癡迷地望著黑發青年,而後猛然撲過去吻住了他。而黑發青年竟然毫不抗拒,甚至激動地回應。黃毛隻覺汗毛直豎,不禁驚訝地口齒不清:“你……你……”一句話說不清還抖個不停。
黑發青年終於與芙林結束漫長的充滿情色意味的吻,他們的動作卻越發焦躁起來,甚至開始解對方的衣服。黑發青年目光深沉,喑啞著嗓子:“他這個樣子,誰受得了。反正是送上門來的,不吃白不吃。把你的外套脫下來,地上太髒了。”
黃毛似乎嚇傻了,呆呆地解下外衣,給他們鋪在地上。一會兒回過神來才想到:“我Tm幹嘛成全你們!”
而麵前的情景又太令人麵紅耳赤,心跳加速,黃毛逐漸坐立不安,在一旁焦躁地踱著步子,幾次想衝上去分開他們,始終提不起勇氣。
仿佛過了一萬年那麼久,糾纏著的身影終於分開,兩個人躺在一片狼藉的地上劇烈地喘息。
黃毛撲上去一把推開黑發青年:“你夠了吧,終於到我了。”黑發青年眼含譏諷地說:“你不是……不好這口麼?”卻也識相地整理好鋪在地上的衣物走開。他憐愛地看著緊緊皺著眉的芙林,知道他一定痛的厲害,不禁脫口而出:“溫柔點……”
黃毛不耐煩地說:“知道了知道了。”伸手摟住芙林。
迷糊中芙林發現自己又陷入一個懷抱。那人的動作急切而粗魯,令他一下子聯想到易南。大腦在一波波的巨浪衝毀下,仿佛陷入一場冗長迷幻的夢,夢裏麵的人從邵華哥到易南,他們都急切地索求著自己,令他感到自己還是被需要著。而自己的身體也不受控製般一一回應。
恍惚中,他憶起一雙清明的眼,總是溫柔似水地看著他,依托於他的腳步,隨他起舞,任他恣意地成長……
塵埃落定之後,黃毛滿足地躺在淩亂的衣物中,仍然將芙林緊緊摟在懷裏,一雙手不規矩地撫弄著他光潔的肌膚。
“嘖嘖……不知他想起誰了,真是媚得令人受不了,我簡直要放不開手了。”黃毛不無遺憾地說。
黑發青年早已穿戴整齊,他獨自坐在靠近門的位置,即使沒有親眼見到那幅火熱的場景,仍覺得心律不齊。強自鎮定:“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好戲很快上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