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過了很久,終於感覺到風聲停了下來。睜開眼睛,心然發現自己靠坐在一條小溪旁邊,小溪清澈綿長,岸邊還立著幾棵垂柳,時值盛夏,自然柳葉青青。可能因為剛睜開眼睛吧,感覺朦朦朧朧的,垂柳後麵隱隱約約現出一角飛簷來,像是有人家的樣子。
突然一把略帶磁性的聲音從後麵傳來:“我教你的功夫都沒學會嗎?不然何至於閉目等死?”訝然回頭,看到卻是陌生的臉孔,方方正正的長相,要不是因為那雙精光閃閃的眸子,絕對是丟在人群中就找不出來的那種。平凡,極度平凡的長相,心然皺起眉(什麼時候和那冰山有一樣的習慣了?),自己曾經見過他嗎?感覺他的眼神特別熟悉。
突然靈光一閃,曾經在燕宿山莊的後院抓住她,並要她背這師門學習他武功的人應該就是他了,隻是當時他蒙著麵,不然早該認出來了,可是他為什麼救自己呢,他曾經也是動過殺心的。想到這裏,心然展顏一笑:“我學會了,但是那時容不得我還手,更何況我沒一點實戰經驗。”看到那明媚如春花的笑容,黑衣人有點失神,聽她這麼說,他挑挑眉毛。老實說,他挑眉的動作一點都不好看。這麼想著,心然不禁失笑的搖搖頭,難道因為自己來到這裏後,看到的都是長相英俊的人,所以連別人挑眉的動作都要計較評論一番了?自己怕是還沒這資格吧,眼前這人可還救了自己的命的。
看到她一會而失笑,一會兒搖頭,好像壓根沒聽到自己在講什麼,黑衣人不禁伸出手來,在她眼前晃晃:“你在想什麼?到底有沒有聽見我說話?”“啊?”心然及時回神,不過她確是沒聽見他在講什麼,於是一臉茫然的樣子抬頭。“你說你學了,那練一遍給我看看。”心然楞了半餉,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她輕快地跳氣身來:“你看好了。”說著便按照那人教他的口訣比劃起來。青青的楊柳邊,她像一隻白色的蝴蝶,輕輕跳躍起舞,如墨的長發肆意飄灑,美到極點。但是——
黑衣人的表情僵得不能再僵,終於粗聲叫她停止:“這是練功夫,你當它是跳舞嗎?怪不得你隻能等死了,一點用都沒有!”
“你又沒有教過我,我自己就隻能學到這種程度,我對你沒有用,你送我回去被他們殺掉好了。”心然越說越覺得委屈,她在努力活下去,可是為什麼就這麼難,好不容易死裏逃生,還要被人罵。
看著她幾乎紅了眼眶,他沒由來的一陣心軟,這本不是他的性格,為她,他已經破例太多了。
歎息著拉氣她的手:“走吧。這裏還不安全,他們終會尋到這裏來的。”逃命始終是大事,心然收拾一下心情:“去哪?”
他沒有說話,憑他敏銳的感覺,他已經察覺到有人靠近了,應該還是那種特別厲害的,因為他竟猜不到那個人到底在什麼地方,這是致命的事情。現在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是敵是友終會現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