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關於幸福的錯覺(15,16)(1 / 2)

一場關於幸福的錯覺(15)

靜憶到達墓園的時候,已經是近一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墓園在城郊,位置有些偏,可是卻因此而顯得更加的靜謐。她下了計程車的時候,才發現外麵的雪已然越下越大了,初始來的時候雪花還很緩的飄下來,此時已經是急急的打在臉上了,有凜冽的味道,打得臉也有些生疼。

她卻看起來並不是甚為在意的樣子,隻是眯著眼睛往裏麵走。一直一直的走,地上的雪厚了起來,稍不留心,就有摔倒的危險,她的步子卻並沒有因此而弛緩下來,反而是行的更加的急了。

她臉上的表情看起來頗為的複雜,看起來心事重重。走著走著,竟然有淚水無聲無息的就那麼滑落了下來,雪打在臉上混著淚水,再也分不清,哪些是雪水,哪些是淚水了。

終於她放慢了步子停了下來,眼睛直直的盯著眼前的墓碑,她緊緊的咬著下嘴唇,雪依舊很大,可是她絲毫不在意打在臉上的疼痛,她大睜著眼睛,盯著那墓碑看,一直一直的看,仿佛是想要刻到心裏麵去似的。

淚水下落,沒有聲音卻有溫度,她仿佛整個人傻掉了一樣,隻是一直默默的流淚。墓碑上,是一個二十左右歲的男子,他短短的發,棱角分明的臉龐,眼睛如星子一般的明亮,他卻是笑著的,笑起來很幹淨的樣子,左頰上有淺淺的梨渦,他笑得很燦爛,和眼前哭的淚眼朦朧的靜憶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不過剛剛下午四時左右的光景,卻因為這愈下愈大的雪的緣故,天已然過早的陰沉了下來。墓園裏安靜的緊,雲也低低的垂著,讓人覺得有些氣悶,心裏莫名的沮喪起來,有種想落淚的衝動。

突然,靜憶一下子撲向了夏南的墓碑,她的右臂傷了不能動彈,她就用左手不停的摩挲著那碑上他的照片,一遍一遍,小心翼翼,又顯得分外輕柔的重複著這個動作。她的口中終於發出了聲音,從初始的哽咽到後來的嚎啕,她終於不再帶有一絲隱忍的放聲大哭。

地上的積雪很涼,她卻毫不在意的雙膝跪在地上,她的眼淚有綿延不絕的味道,她的口中呢喃,“夏南,為什麼,夏南,為什麼……”她隻是這樣的喋喋不休的重複著,又似乎並不是想問他要什麼答案,隻是這樣的說著,重複著,心裏麵就覺得稍微的安穩那麼一點似的。

林淮一直站在遠處靜靜的看著她,那是一種靜默的姿態,眉頭卻緊鎖,眼神裏有著明顯的疼惜,他從她默默垂淚一直看到她這樣毫顧忌的嚎啕,他想上前扶起她,雪地裏很冷,她還依舊在發燒,可是在走出了幾步後,他又改變了主意,他停住腳步又折了回來。

就讓她這樣的哭一次吧,徹底的哭一次。她的隱忍是這樣的多,她的想念是這樣的濃,可是她卻很少流露出來,她隻會把它們沉積在自己的心裏,那是她心裏麵的事。久而久之,就那樣的變成了結,想要打開,隻能她自己來幫自己。

林淮就這樣隔著幾米的距離,靜靜的注視著她,他的眼神裏有著不安,有著擔憂也有著無可奈何,他沉沉的歎了口氣,覺得自己就這樣的像被隔在一個圈子之外一樣,動彈不得,亦進退維穀。

他就這樣的看著她,聽著她從沒有過的撕心裂肺的哭聲,他不禁為之動容,林淮覺得自己此時的心情有些複雜,心裏竟然隱隱有幾分的酸楚。

一時間,他竟然覺得恍惚,以致於靜憶哭得暈了過去,他也是愣了幾秒種以後才反應了過來,而後,就不管不顧的衝了過去。

一場關於幸福的錯覺(16)

這是他第二次在雪地裏抱起她。她就像是個瓷娃娃一樣,本來就白皙的皮膚此時被凍得鮮有了血色,她臉上的淚痕太過的明顯,鼻子和眼角都是紅紅的,他輕聲的低呼,他叫她的名字,聲音焦急,“靜憶,靜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