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去醫院。”歐時見春天不說話死勁抓自己的頭,就慌了。剛站起來,要扶起春天,春天突然伸出一隻手,抓住他的手腕。
“我沒事!”春天艱難的吐出這幾個字。
“我不放心,我還是送你……”
“真沒事了。”春天抬頭看著歐時,擠出一絲笑容,可是慘白的臉色讓掛在上麵的笑容沒有絲毫的安慰,但是在歐時的視線裏,映襯著她堅定的容顏。歐時隻好把臉偏向一邊,不去麵對那張慘白的臉,以更好的說服自己。
歐時最終還是在邊上的秋千上坐下來,春天的笑容更燦爛了,即使臉色還是有點慘白,但是卻稀釋不了那包含開心的顏色。
“為什麼平時不自己出去玩呢,女生不是喜歡逛街嗎?”歐時想起剛剛春天說整天待在家裏很無聊,前麵一直沒機會插話。
“去哪玩,玩什麼?十年,即使我沒有弱智,即使我沒有失憶,這十年的變化也足夠讓我格格不入。醫生不是說,我的腦子沒有壞掉,正常生活完全沒有問題嗎?其實他錯了,十年的空白,加上失憶,足夠讓我成為傻子。昨天我去充話費,可是去了營業廳,竟然是沒有人,有人的地方說那是辦理業務的,她們告訴我門邊上有幾個自動充值的,一進來我就看到有些人在排隊了。於是,我隻好過去排隊。等排到我時,我木愣了,我不知道什麼叫自動。停頓了一下,這時後麵有人開始抱怨了,突然一個聲音說:‘會不會啊,不會趕緊走,別耽誤大家的時間’,當時,刷了一下,我就跑出來了,其實,我後麵那個人是想幫我的,但是他剛開口,我已經回不了頭了。後來,我又去了肯德基,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地方,但是我看到每個店子裏人都很多,於是我就進去了。可是原來那裏不是坐在桌子上點單的,服務員問我要什麼,我一急,就衝著那牆上的幾個圖片指了幾個,服務員給我東西的時候,我發現飲料沒有吸管,我提示她,結果她很莫名其妙的望著我,然後指了指我麵前的一個盒子按了一下就出來了,當時我特尷尬,可是更尷尬的事來了,我一轉身,我發現沒有空座位了,突然我感覺所有的人都在看著我,我不知道怎麼辦,這時候我發現一個更更讓我無地自容的事情,這裏的顧客大多都是家長帶著小孩子,以及一些學生,隻有我,一個人,一個已經近三十的人。”
“可是你看起來並沒有那麼大,像個學生。”
“可是事實是我今年二十八歲了。”春天強調說。
“再後來,我去了廣百商場,家億卿告訴我那裏有很多漂亮衣裳,讓我去選幾件。我進了一個店子,看到一件衣服挺喜歡的,我就問可不可以試試,直接那服務員用一種很輕視我的眼神看著我說:‘試了,你買的的起嗎?’我當時覺得很氣氛,可是我沒有說話,就出來了,其實那人不知道,我看了那價格,3000多,如果是那之前的幾天我會覺得貴,但是那天前一晚 家億卿拿了張十萬快錢的卡給我然後開始向我熏陶腐敗觀念,那3000在我眼裏就這樣隻是一個代碼了,可惜那個服務員不知道她麵前是多大一主。”春天在說道這裏時,不自覺搖了搖頭,替那個服務員惋惜。
“有我家春天買不起的麼。出院以來,我家人除了關心,給我最多的就是卡,其實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有多少張卡了。”
“那你為什麼要走,如果生氣的話,也可以沒修養一回,直接買了,給她看看。”
“其實我轉身,不是因為修養,而是害怕!”
“春天,你在害怕什麼?”
“我害怕這個世界,我感覺自己就是一個異類,所以當她質疑的時候,我就……”春天沒說完,歐時已經一把抓住她一路跑到車上,春天還沒有回過神就被歐時扔到車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