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重霄困於偽滿洲國時,南京內部也是動亂紛紛,要不是浙江和滬上仍有周重行和梁紹梁家支撐,阻擋北平政/府軍南下,南京政/府是早就維持不住的了。
那些內部政要,怕的,不是孫先生的名望和能力,怕的是站在孫先生背後支持著南京政/府的,周家的軍隊。
現在,孫先生登了大極,為維持南京政/府內部的穩定,必要周重霄趕回南京去。
可在這種時候,他又怎麼可能丟下在生死線上徘徊的妻子,趕回南京去?
可不趕回去,孫先生的心血將付之東流,他曆來所做的努力和堅持也將付之東流。。
因多日傷寒未加治療,周重霄接連發起熱來。
許鐸擔心的回頭朝單手撐在額上閉目養神的周重霄一望,道:“督軍,要不要讓他們把車停一停?”
他抬手示意。
“邵先生的電報怎麼說?”
“還是速歸兩字。”
“這幫鼠目寸光,禍害子孫的老東西!”
周重霄沉沉唾罵出聲,將擱在額上的手拿了下來。
他道:“你留在天津。”
“我把太太交到你手上,小許,你能叫我放心?”
許鐸愣了一下,半側過身來,十分正式的舉手,敬了個禮,鄭重道:“請督軍放心!許鐸一定完成任務!”
周重霄微微點頭,他朝著窗外看:“這是最後一次,你再等我一回。”
目光如霧,似江南雨後朦朧的天地。
當天,周重霄秘密回南京。
許鐸跟隨那婦人阿福來到北平城內一戶磨豆腐的農戶家裏。將孩子接到天津。
按照周重霄的安排,從天津和滬上同時出發,由任職於航空學院副校長的陳副官親自護送,將兩個孩子送往香港。
許鐸在天津照看梁娉,就在第二天晚上,南京傳來噩耗,周重霄的專列在到達的當天被疑似日本間諜炸毀,大總統大受打擊之下,也駕鶴西歸。
北平有大批陌軍駐守,連帶天津,未出現動蕩。南京卻已亂了起來。
邵汝美邵先生被人舉報,和日本商會的人有秘密往來,以叛國罪押入了大牢。代總統即孫先生之前推舉的副總統做為代總統執政,一上台就將浙江的梁左成為秘書長,謀劃推翻原有內閣,製定新政,舉憲法改革,組成新的內閣政/府。
新內閣的第一要事,便是確認總統至高無上的權利。具有憲法修改,主持議會的能力。
孫先生任職大總統時,在他一點一點的磋商協助下,法院、議會得到了相當大的權利,甚至有淩駕總統之上,對內閣形成監督的作用。這些,自然引起政/府內部保守派的反對。可因孫先生在海內外頗負盛名威望,受萬民擁戴,保守派不敢有所行動。
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孫先生怎麼也想不到,看似最推崇自己主張的副總統,卻是反對黨的核心人物之一。
一場爆炸,將孫先生幾十年的努力,將周重霄和邵汝美等人多年的謀劃,幾乎在一瞬間炸為了烏有。
許鐸心焦著急,得到消息的當天晚上,他欲和南京方麵取得聯絡,卻發現南京已成了一座獨島,電報叫人切斷,電話也打不過去。
浙江和滬上也無法和南京取得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