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延下去......”
醫生搖了搖頭。
王淵文望著連微微喘息起來的梁娉,心似百爪在撓。
“德國的醫院有最先進的醫療手段,太太的病即便確診,也在早期,能去德國接受開刀手術,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
“她有心悸之症。開刀手術,會不會有影響?”
王淵文望著那隻開了一條縫隙的窗戶,似要透過那窗戶看到裏麵去。
醫生沉默著不說話。
王淵文點了點頭:“你去安排做檢查。”
醫生一鞠躬,鞠了躬離開。
對麵亭子底下站了一個人,風塵仆仆,像是剛剛才趕回來。
王淵文往那人臉上掃了一眼,站著不動。
那人很快走了過來,裹挾著冷冬的風。還未說話,劈手一個耳光打了上去。
她還要再打第二個耳光,王淵文捏住了她的手。
“事情辦完了?”
“你讓我去替你出生入死,你卻在這裏金屋藏嬌,王少爺,你想得也太好了!”
王淵文瞧見她眼角邊的傷痕,嗤笑出聲:“失敗了你還敢回來。”
香兒臉上一陰,她抿緊了嘴唇。
王淵文越過她就走。
“王少爺!”
香兒走到他跟前:“把她攆走,我會再去一趟滬上,替你殺了周重霄。”
“把高家兄妹都搭了進去,你也未成功,你說,我還會信你有這個本事?”
“你別忘了,還有周重行。他不知道我假孕騙他,隻當我是被人收買。從他那裏下手,我仍有勝算。”
王淵文回過身來,憐憫又譏諷的瞧著她,搖了搖頭。
香兒趕上前,抓住他的胳膊:“你再信我一回。”
“敗局已定。”
他拉開她的手:“有好的出路,就走罷。”
“你為了一個女人,要把北平拱手讓給別人?”
香兒柳眉倒豎,怒盛眼中:“我沒想到,你竟是這樣英雄氣短兒女情長的人!”
王淵文笑笑,似對她的斥責怒罵全部在意。
他沿著走廊離去,把香兒丟在了身後。
香兒怒不可遏,衝到房中就去抓梁娉。
跟隨梁娉來的婦人聽到梁娉可能染上了肺癆,蹲在門外不再敢進去,香兒趕來,她上前一抓,沒抓住,連叫了兩聲。
王淵文未走遠,聞聲趕來。香兒已抓著梁娉的頭發,將人從床上拖了下來,拽著朝外來,口中罵罵咧咧。
王淵文暴怒:“找死!”
一腳踹了上去。
香兒頓痛哭流涕:“我為了你,委身那周重行,幾次三番生死裏逃出來,你就這樣對我?”
王淵文抱了梁娉就走。
香兒抱住他的左腿:“王少爺,你別不要我,你別不要我。”
王淵文盯著她的目光冷酷至極:“你算什麼東西?也配!”
一腳踹到香兒頭臉上,把人踹了一個翻身。
香兒眼冒金星,耳中嗡嗡嗡的直響,她看著那雙漸漸離自己遠去的皮鞋,痛得呼不出聲。她拚命拚命追著的那個人,竭盡所能的想要改變自己的命運,轉了一圈,卻還是回到了原地。逃不過老天的主宰。
王淵文便抱了梁娉到醫院,順道讓她做一個徹底的檢查。
檢查下來,真是虛驚一場,所謂的肺癆,不過是她身體太過虛弱,再加上接連低燒咳嗽引起的一場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