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她格外熱情,周重霄顧及她的身子,還不肯十分沉溺,偏偏她纏人得很。
初成婚時,她對他並不熟悉,又因心有所屬,渾身長滿了利刺,對他不遺餘力的攻擊。可他知道她是一個柔軟的女子。柔軟如水,似那江南的水,溫和婉約,卻又清麗明亮,摻不得一點雜質。
她愛一個人,就似太陽花,全身心的追著那個人而去;她要決斷的離開,便再不會回頭。
這是他看上的女人。
周重霄吻了吻熟睡的女子,手在她雖已顯懷,卻與這個月份有孕女子差了不少的腹上輕輕的撫摸。
就著自窗外斜照進來的月光,周重霄在她腹上吻了吻。
他願這胎是個女兒,與她一般清理明亮;他願這胎是個男孩,能代替自己守著她一生。
秋雁在外輕輕敲門,周重霄整理了衣裳出來。
“車已在外等。”
“這個時候城門守衛最薄弱,正適宜。”
周重霄頜首:“她在裏麵。”
秋雁側身進去,將昏睡的梁娉扶下床。
周重霄上前,攔腰將人抱起。
“督軍。”
秋雁跟在後頭,猶豫了一會,才道:“小七她什麼都知道。”
“我知道。”
周重霄目光一低,落在梁娉的睡顏上,他抱著人出去。
知妻莫若夫,她有什麼主意,他怎麼會不知道?
可他絕不會再叫她為他而犧牲一次。秋雁是他手底下的人,她真是個傻孩子,竟以為秋雁會幫著她來騙他。
把梁娉抱上車,白仙兒扭動著身體,做著殊死一搏。
秋雁上前打了她一巴掌。
白仙兒扭過頭來,狠狠瞪著她。
秋雁冷笑:“不怕你不識相。”
說著,從懷中拿出一支針筒。
白仙兒的目光立刻變得驚恐害怕。
“你們迫害我父親的時候不也是用這種東西?逼我父親在賣國文書上簽字,令我父親走投無路。這次,也叫你們嚐嚐,這害人的東西。”
白仙兒拚命掙紮起來,秋雁扭住她一隻胳膊,把針管裏的東西打了進去。白仙兒就像是一隻待宰的獸,直著脖子瞳孔放下,一瞬之後,卻慢慢萎靡下來,眼睛定定的望著前方不動。
“督軍,讓我陪著一起過去罷,你留在府上。”
周重霄接過一旁遞來的帽子,戴上,偽裝成汽車夫:“我親自送她。”
秋雁道了聲“小心”,退後一步。
汽車便緩緩行動,朝著城門的方向開過去。秋雁緊緊握著雙手,直到汽車消失在眼前,才吐出一口氣來。
阿邱道:“會成功嗎?”
“督軍是那樣謹慎的一個人,要說這世上還有誰會叫他中計,也隻有小七了。”
秋雁說著,轉過身來,望向阿邱:“你去一趟招待所,就說,密斯白被人挾持去了城門口,請速速前去救援。”
阿邱道:“他們肯嗎?”
秋雁輕蔑的笑了笑:“吉田一死,田中在軍部就少了支持,白仙兒與山本的妻子也是姊妹,山本最受鬆豐賞識,鬆豐是絕不會叫山本白死的。白仙兒這一遭要受重用呢!要說威風,這兩日,誰比得上她?你說田中他們肯不肯去?”
阿邱答應著,叫了輛人力車,往招待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