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待他這樣溫柔體貼,更有委曲求全的嫌疑,尋著另外一條路,她遲早是要去找那個王淵文的。
可她不明白現在的王淵文不啻於一顆炸藥,隨時將引燃國內的局勢,誰在他身旁,誰就要死無全屍。
他甚至做好了將她送到國外去,叫她恨毒了他,也不能叫她再受半點傷害的決定。
可現在,周重霄有些動搖。
“難為你。”
將盒子拿起來,一個小巧玲瓏的蛋糕就在眼前。水果為山,葡萄幹做的江河,山河,她自是懂他的一個人。
“有些不成樣子,以前做過小一些的西洋蛋糕,這樣大的還是頭一遭,你擔待。”
她有些靦腆,耳朵也燙了起來,微微低著頭,很小聲的說。
“很好。”
他說著,往左右看了看,像是在找什麼。
梁娉一拍腦袋,懊惱道:“忘了拿一把水果刀來。這下可好,怎樣切呢?”
周重霄望著她微微一笑,將腰側的短刀拿下來,取了一旁櫃子裏的烈酒,隨手往上淋了兩道,梁娉順勢將身上的一塊絹子遞過去,他往她臉上一瞧,她正也微微笑著看他。
他將短刀擦了擦,將那蛋糕切了兩塊下來,用碟子盛著,送到梁娉麵前,自己又坐下來。
“我特意少放了些玫瑰香精,你嚐一嚐。”
她要好的送到了他嘴邊來,周重霄定睛望著她。梁娉把手抬了抬,示意他咬一口,他果然張嘴,她故意把手往後一縮,看他微微張嘴詫異的模樣,不禁笑出聲來。
“你也有上當的時候。”
周重霄看她的眼睛裏有說不清的光在閃動。
梁娉驀的意識到自己這句話說得不高明,一時尷尬,抿著唇不知道怎樣開口。
他很自然的接過了碟子,嚐了一口,點頭道:“很好。”
梁娉偷偷抬起眼來瞧了瞧他:“真的?”
“嗯。”
她放下心來,坐在他邊上也去拿勺子剜。
一時沉默下來。
他將一塊蛋糕吃完,鍾聲正好“當當當”敲了十二下。
梁娉忽一本正經的起身,對著他鞠了一躬,道:“生辰快樂。”
周重霄含笑望著她:“非奸即盜。”
梁娉臉上一紅,扭捏著坐下來:“我給你過生辰不好啊?”
他掃了她一眼:“說罷。”
梁娉咬了咬嘴唇,搖搖頭:“回去再說罷。”
起身收拾了東西:“剩下的你賞人也好,留著肚餓時吃也方便,都隨你,我回去了。”
周重霄忽握住她的手指尖:“真的不想回去?你四哥也該盼著你。”
梁娉垂頭望著握住自己指尖的那雙手,還有那把短刀,心中悶悶沉沉的:“你真願讓我回去?”
他像是聽不懂她在說什麼,帶著淡笑:“你四哥的大事,你理該回去。”
梁娉有幾分負氣,把手抽回來,咬了咬嘴唇道:“好,我就回去!”
彎腰拿了鬥篷便走。
那門氣呼呼的叫人關上。周重霄凝眸望著,眼梢的溫度越來越低。
不知是夜深而困,還是因旁的原因,梁娉心亂如麻,翻來覆去睡不著。
她原計劃著,待周重霄放鬆警惕,她便趁著去浙江的機會上南京,四哥在公事上向聽著周重霄的意思,要是請他幫忙,一定不能夠。表姐夫雖在南京政/府工作,但他是個很重情義的人,要是去找他,還可替王淵文求得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