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閉上眼睛,埋首在他頸間,再不管什麼臉麵問題,悶著嗓子哭出聲來。
......
趙琬瑱夫婦與南京方麵勾結,早已在周重霄掌控之中。
王涇陽稱帝,南京城全麵封鎖,沒有特別通行證,連一隻蒼蠅也飛不進去,又其得日本支持,周重霄以火力強攻,日本必以他企圖破壞國民政/府為由,對王涇陽提供軍事支持,借此順利挑起兩國戰爭,順利進入南京、江南一帶境內。周重霄便將計就計,任由趙琬瑱夫婦放火燒了邵汝美的住宅,令自己陷入被誣陷,孤立無援的的境地,叫人押入南京受審。
趁此機會,喬裝後的邵汝美和孫先生便趁機進入了南京城。在王涇陽的登基大典上,孫先生親自出麵戳穿了王涇陽的陰謀。登時王大總統受萬人唾罵,趕下台去。
而此時,陳副官與南京城外的方誌清部隊裏應外合,控製住了王涇陽與日本人安排在南京城周遭的防衛隊。
這一招甕中捉鱉不但將流血犧牲降低到最微小的程度,更順利推孫先生登上大總統位,重組國民政/府。
孫先生發表總統宣言,正式就職在一個月後,而兩個月之後,周重霄在報紙刊登,願放棄江南一帶督軍之位,促南北統一。以此為表率,希望能令各省軍閥都歸政南京中央政/府,實現統一願望。
湘楚佟有銘,北平蔣錫正隨後也發出通電,表示願意放棄職位,各省軍閥一一跟隨,可卻以改任巡閱使、護軍使、鎮守使等名目來保證權力和財富的延續。
“混賬玩意兒!”
梁娉剛推門進來,就聽周重霄一聲怒喝,手裏的報紙也丟了出去。
陳副官緊張的朝著她一望,見來人是她,露出求救的意味。
梁娉把湯點放到桌上,看到周重霄氣得臉色發青,不禁微笑:“陳副官又惹你生氣了,該打。”
陳副官眼睛一瞪,十分無辜。
周重霄招招手,示意她過來。
梁娉站著不動。
周重霄便往那陳副官臉上一掃,陳副官忙識趣的推門出去。乖乖的把門關上。
“過來。”
梁娉還是站著不動,一徑望著他微笑。
他兩道長眉蹙起來。
“招招手就叫人過去,倒好像我是你養的小狗。”
她撅著嘴露出不滿,周重霄豁然一笑,走上前來,將她手一拽,拎到了跟前來。
“讓我看看。”
他說著,便將她額前劉海掀到了一旁。
那傷總不肯好,好了也要留下淡痕,梁娉便學電影明星幹脆剪了些劉海出來遮掩。
“好了,你自己的傷不當心,我這點小傷放在心上做什麼?”
梁娉捉了他的手,眼梢一挑:“剛采的桂花,今年最新的呢!要不要嚐嚐?”
她跟廚娘學了桂花甜湯,正要來和他討好。
周重霄不好甜食,卻陪著她喝了一碗甜湯。
梁娉收拾著,望見桌上的電報,又想到今早見著的報紙。不禁歎息。不愛打仗的將軍都不是好將軍,要說以此來做標準,周重霄一定不是個好將軍。傅建榮見湘楚有歸權中央的趨勢,先發製人,又動起手來了。
有偽滿洲國在背後做支撐,湘楚一個地方政/府,必然不是他的對手。
新政/府各運作機製還在初始階段,尤其軍政方麵,還要倚重周重霄。這仗一打起來,勢必要他前去的。
梁娉未說話,端了碗碟要出去。剛從屏風後轉出來,腰上一緊,被人從後摟住。
“顰顰。”
他摟著她,似疲憊的喚了她一聲。那欲言又止裏歎息,她明白。
竭盡全力達到彼岸,以為將是新的開始,可見新的曙光,卻原來,黑暗無盡,衝鋒不止。
梁娉把東西拿到廚房,站在院子裏托腮沉吟,他近來憂慮甚重,她也沒有別的法子叫他開懷。忽的一想,再過幾天是他的生辰,這倒是個好方法......
回房換了一身衣裳,忙讓門房備車,她朝著百貨商店去。
她在天津跟著表姐的時候,學了點西洋烹飪法,蛋糕也是會做的。隻叫旁人去采買這些東西,她再動手,未免不誠心。要是一應都是她親自來,他怕是會歡喜。
越想越有些激動起來。倒好像見著周重霄驚喜的模樣了。
路過綢緞莊,梁娉叫汽車夫在門口等,自己進去挑選好用來裝飾的緞子。小夥計分外熱情,一一介紹,梁娉嫌那些布料都太豔俗,遣了夥計,自往裏麵來。
靠著牆角拐彎的地方擺了一卷天青色的布,倒是很好看,梁娉伸手夠著,正要叫夥計。卻叫人忽的一把捂住嘴,扭過肩膀就拽到了拐角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