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端木恒早前說好,以敲門三下隔一停為信號。門外這人,顯然並不是端木恒。
陪著梁娉前來的兩個警察立即起身,一左一右,持槍對準了門扉。
四下裏寂靜無聲。梁娉凝神戒備,臉龐繃緊。
左邊的警察上前將門猛的打開一條縫,右邊的警察立即上前,持槍對準了進門的人。
“嘿,哈尼,你就這樣對你的愛人?”
梁娉見到來人,一時頭暈目眩,簡直不敢相信。忙令警察把槍收起來,拉了王淵文進門。
急抓著他胳膊,上下左右的瞧了一回,才開口道:“果然是你?你沒事!可不是說,你被關起來了嗎?”
王淵文笑著眼角生疼,不肯眨一眨眼睛,唯恐少看了她一眼。
他捧住了她的臉頰,細細的望著她:“你很好,這就好了。”
梁娉抓著他的手,有些糊塗:“淵文?”
他眨了一下眼皮,把眼裏的酸澀收回去,道:“好了,現在不是互訴衷腸的時候。你跟我走。”
說著,便要抓著梁娉出去。
那兩個警察立即上前阻攔。
梁娉站住腳,道:“不行!我不走!”
“為什麼?”
他目光幽然,隱含痛楚。
梁娉咬著下唇不說話。
“你不說我也知道,你還是選擇要跟他。”
她不忍,輕聲道:“淵文,我始終感激你。”
“不必說了。你從不曾承諾我什麼,也未給過我希望。”他語速極快,眼睫低垂,掩去了眸中的神色,“走罷,你總要相信我不會害你。”
梁娉還要說什麼,王淵又文道:“我隻有一個鍾點的時間,你再要耽擱,能不能救出他來,我可不敢保證。”
梁娉聽到一個“他”字,心神一振,立即跟上前去:“你知道重霄他......”
王淵文忽的回頭,看向她的那一眼,似染了血的尖刀,每一滴血都自他的胸腔流出。那尖刀便插在他的心上,痛,卻拔不得。一旦刀尖離心,他便要立即死去。
梁娉見他瞳仁收緊,話堵在舌尖上,無法再說下去。
他的目光卻往她身後的人身上掃了一眼道:“留一個人在這裏,另外一個跟我走。”
警察不肯行動,梁娉微低下頜。其中一個才上前道:“我跟七小姐去!”
梁娉讓另外一人留在房中,等端木恒回來之後告知他原委。
王淵文帶著她,從飯店的側門出來,坐了車一路往西開。
“周重霄前天夜裏被帶到南京,就關在你們之前所住的宅邸裏。我與這次前來參加登基大典的日本特派大使有些交情,請他幫忙得到了這一個鍾點的時間,情況緊急,到時候你和他一齊坐我的車離開,車上有特別通行證兩張,出了城門有人會接應你們。”
梁娉見他準備了一套洋西裝和眼鏡,知他是想以自己去和周重霄掉包。不禁道:“放我們走,你怎麼辦?”
他覷著她一笑,有些決然的意味:“有你這句話,我死也甘心。”
“王淵文!”
他抖著肩膀笑,將車開得更快了些:“傻姑娘,王涇陽是我老子,放心罷,我不會有事。”
他早就準備好了一切,進門很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