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重霄朝她走去兩步,兩手背在身後,微微垂目望著她發圈:“她傷心,和我有什麼關係?”
“你......”
她詫異抬頭,仍帶著微紅的眼睛直直望著他。詫異、錯愕、不解、猶豫......複又緩緩垂下眼皮,聲若蚊蚋:“我四哥說的對,男人最是沒良心的,得到之前千哄萬騙;一旦到了手,連一點心思也不願意動了。”
他半晌不出聲。
梁娉等了等,遲疑的抬頭,恰好撞到他一雙靜待沉沉的雙目裏去。一時頭暈目眩,像是在原地轉了許多圈,忽然停下來,便找不到東南西北了。梁娉忙要低頭避開那叫人眩暈的一雙瞳眸。周重霄指尖捏住她下巴,微俯下身來。
那獨屬他的氣息直往她鼻端襲來,和他這個人一樣,半點退路也不給別人。直把她逼到屏息凝神,幾要窒息。
他方慢悠悠,嗓音緩緩的說道:“如此,我是到了手,還是需再哄騙?”
他話音落時,鼻音上揚,竟似管弦結束時絢爛的尾音,繞著聽眾的耳膜,在那九曲十八彎裏變著法兒的纏住對方。叫人一時迷旋,找不到出路,糊裏糊塗就被牽著鼻子走了。
“我......”
梁娉被他逼得喘不上氣,真有將死未死之覺,格外無奈又暈眩。一跺腳,扭過身便往臥室裏走。
急把那門往上一推,要把他關在外麵。他人高腳長,抬手一擋,便破了她的“陰謀”。
梁娉暈乎乎的望著她,才喘過氣來,又跌進漫天星光裏。他迎著她走來,他走一步,她便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一步。
腰靠到了梳妝台邊上,再無退路了。
梁娉也不知怎麼就到了這個地步,簡直遁地無能。
靈巧的舌頭在這時也失了本能,好半晌才僵硬著,吐出一句:“你,你想做什麼?”
他伸手摸摸她的頭發,果真像是摸著寵物的腦袋,眸光溺死人:“你既勿需檢查,可見身體好得很。我後日將領兵出發,少則月餘,多則半年。軍中無女子,你說我想做什麼?”
梁娉一張臉“蹭”一下紅得無以複加,耳垂幾要滴出血來。輕咬著下唇,又羞又氣道:“你讓高美雲過來就是為了確定我身體無恙,可以和你,和你......”
她說不出來,臊得要命。
他摸摸她已失去知覺的耳垂,俯身靠在她耳旁,把那四個字戳了出來。
梁娉再忍不住,用力將他一推,便要逃走。
周重霄隻將她胳膊一抓,快走兩步往後一仰,梁娉便被他抓握著一齊倒在了床上。
她立起身,他比她更快,捏住她兩隻腕子往上一定,半身懸在她上方。
梁娉這時是真急了,往邊上竭力挪著,喉口發緊:“你別......”
“你是我的妻子。”
“周重霄!”那句話無論如何忍不住了,梁娉閉著眼睛,一鼓作氣道,“我現在不可以!我......”
忽聽到外麵院子裏極大的爭吵聲,隱隱辨別,像是從別院傳來的。
周重霄捏著梁娉的指尖一鬆,梁娉忙的坐了起來:“是......我四哥的聲音!”
她便要下床往別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