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桐未“嗯”了一嗓,神色輕鬆了然,並不拘泥:“是忘記了,自從醒來有好多事都不記得了。”
林子成也隻是心裏略微一驚,臉上並未像莫桐未想象的那樣會表現出多少驚濤駭浪,一看就是經曆過大場麵的人。也是,能給七省督軍做親信,想來能力也定差不了。
隻見男子輕輕啟音安撫:“七少不用擔心,屬下可以輔助您恢複失去的那部份記憶。”頓了一下,又道:“七少,據說清允督軍的風七少要回來了,想來免不了近期您要同他見一次麵的。明麵上化解一下這次誤傳的矛盾。”
莫桐未皺眉:“那個七少又是個什麼東西?”莫非民國流行的名字喚七少?
林子成坦言細解:“風七少是清允老督軍的七子,才能智謀皆斐然。現在老督軍去世了,風七少短時間內肯定從法國回來接任老督軍的職位。像這種事情發生了,日後暗戰一定是免不掉的,但形式上我們對此事還是要有一個交代的過程。七少,您看我們是不是在風七少一回清城就向他發出見麵邀請?”
莫桐未想了想,不是在想邀請要不要發,而是思縈著以當前情形看自己這就算走馬上任了。跑是跑不掉的,隻能硬著頭皮死撐了。實在吃不消,再另行打算。大不了卷著鋪蓋走人。殺手的日子過慣了,不一定非得這樣高床軟枕不是。
揉了揉太陽穴,困倦出音:“行了,這事你看著辦吧。出去吧,我累了,想休息一會兒。”
“是,七少。”
林子成恭敬退出門外。
王叔正提著袍子上來,撞上林子成,就指了指門板壓低聲音問:“七少情況怎麼樣了?”
林子成攬過他的肩,將他拖到樓梯轉角處:“果然比剛剛好多了,不過七少現在累了,需要休息,還是不要去打擾他。”
王叔提著的那口氣,‘籲’一聲塵埃落定:“沒事就好,許統製剛才來過,擇日要給七少開壓驚宴,我看鴻門宴還差不多。所以來請示一下七少,看看七少的意見。”
“這個事不急,過後再說不遲,我去安排一下與清允軍方麵見麵的事。”
“好。你先去,那我就遲遲再向七少稟告。”
清城車站一陣喧嘩吵鬧,身著米黃軍裝的清允軍隊刹時湧進車站,兩排齊齊列開,一直分布到站台,中間騰清出一條兩米寬的主道,延伸到清公館的車子前。
車站內像被急風掃過,一陣輕微的騷動,紛紛揣測清允督軍逝世,一定是遠在法國的風七少回來主持大局了。紛紛伸著脖子翹首以待。
火車發出一聲悠長的汽笛,轟轟的駛進清城車站,淡白嫋嫋的霧氣迷漫進當午清黃的日光裏,與藍天融為一體,形似幾縷薄雲。
“哢嚓,哢嚓……”奏鳴幾許,終於緩緩停下。
豪華車廂的門大開,車上下來三個男子,為首的英挺男子五官宛如刀刻,俊美絕倫,儼然天相,英氣逼人之餘一雙桃花眸子灼灼生輝。不禁激起人群中驚歎讚揚的漣漪,一圈圈驚豔的擴散開去。
“為首的就是風七少了吧,果然相貌非凡出眾。”
“是啊,一表人才。”
“聽說謀略才智更是了得,老督軍真是得了天子啊。”
一時繁若牛毛的誇讚聲激蕩著眾多少女的芳心微微徜徉滾動,奏效如三月裏吹生發萌的春風。
許放恭敬的略一垂首:“七少,歡迎您回來。”
風傾宇俊眉斜挑入鬢,薄唇微抿,隻略一點頭並不答語,跨開大步直接奔風家汽車踱去,下人為他打開車門。身子剛一隱入車中,接著揚塵開走。
清允軍隊紛紛撤回,整齊畫一的腳步聲,聲聲點地,氣勢威武磅礴。
好戲快速散場,人群中有人搖頭歎息:“看來又要打仗了,這風七少一回來,莫七少殺了風允督軍的仇,清允軍怎麼可能不報。就是以風七少的性情,此事也絕不會善罷甘休。”
有人奈何應聲:“是啊,不止是這莫七少大難臨頭。兩軍打起來最受罪的還是我們清城和臨安城的百姓啊。”
汽車一路開往清公館,許放回頭看向風傾宇,彙報當下情況:“七少,老督軍的葬禮事宜已經一切準備妥當,隻等您回來舉行儀式讓老督軍入土為安了。”見風傾宇一直沉默不語,接著說道:“現在軍中情形混亂,七少應該可想而知,有些人已經開始蠢蠢欲動了。就等著您回來安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