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躺在地上的書雅聽到鐵門聲,微微動了動身子,從昨天被抓來到這裏開始,她就一直被蒙著眼睛,用粗糲的麻繩捆住了手腳,喉嚨裏像是要冒出煙似的,她從昨天開始就沒有吃過東西了,雖然心裏都被恐懼與擔心堆滿了,可是這樣不吃不喝的躺在這裏也會因為寒冷而消耗很多能量。
她的嘴已經泛出了白色,黑布下的臉也是蒼白無一絲血色,她聽到有道腳步聲從鐵門外走了進來,然後有一瞬的停頓又接著走了過來,在靠近她的時候,輕歎了口氣,她從沒有見過邱書雅這副模樣,這麼狼狽虛弱。
艾琳伸手在書雅的頭後解開黑布,突然而來的光亮讓書雅閉著的眼睛閉的更緊了,好亮,她把頭轉向一邊,遮擋住突如其來的光線,等到她漸漸適應了才慢慢睜開眼回頭看向來人。
是她——真的是她,自己的猜測難道都對了嗎?可是沒有理由啊,書雅有些不解的看著艾琳,聲音嘶啞的開口,說出的話有氣無力,“怎麼是你?”
艾琳把她扶坐起來,把她綁在背後的手解開,得到自由的手讓書雅酸痛無力的胳膊得到了舒緩,手上的暗紅色勒痕讓書雅疼的輕呼出聲,顫抖著手撫上另一隻手腕上的傷痕,書雅疼痛的差點掉下眼淚,粗糲的繩子把她光滑細嫩的手臂磨掉了一層皮。
看她有些不方便,艾琳又幫她解開了腳上的繩索,把繩子扔到了一邊才開口回答,“這是我家。”
在看到她出現在自己麵前時書雅的心裏就已經有了答案,可是聽到她親口回答,書雅還是忍不住開口追問,“你——為什麼要把我帶來這裏?”
“我很抱歉,我是剛剛才知道你被帶來了。”艾琳挨著她的旁邊也靠著牆壁坐了下來,轉頭看向一臉不解的書雅進行解釋。
這麼說她是不知情了?書雅沒有接話,轉過臉來低下了眼瞼,她好累,這一夜她幾乎都沒有睡過,頭腦裏一直在不停地轉動,以往看過的恐怖點的電視全部一個又一個的浮現在腦海裏,讓她忍不住蜷縮緊了身子,眼睛被蒙住了,所以她的聽覺和靈敏度都顯得格外靈巧,所有的細微聲響在她聽來都是那麼清晰,書雅整整折騰了一晚,聽到外麵雞鳴聲才斜躺在地上稍微睡去。
“你——還好吧?”看到書雅這副蒼白毫無血色的臉,艾琳忍不住有些擔心的開口詢問,雖然自己對她沒有太多好感,可是看到她現在這副模樣,心裏多少還是有些過意不去的,畢竟她是在她的家裏變成這樣的,而且是她的親人人家抓了來,怎麼說都是她不對在先,所以艾琳的語氣不自覺的就放軟了。
書雅搖了搖頭,她還好,沒有多嚴重的問題,隻是有些受到驚嚇而已,她看著身邊坐著的女人,露出了友好的微笑,這個艾琳從一開始就對自己充滿了敵意,雖然她不知道所有的一切的根源到底是什麼,可是她相信艾琳的本質不壞,應該可以說是個比較容易相處的人,隻是她一直以來都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作為黑幫老大的女兒,難交到朋友也是正常的,所以這些都讓她變得不再願意和別人交心,可是書雅相信她缺少的隻是打開心扉去感受,隻要她願意打開心扉去感受別人對她的好,她一定會得到很多珍貴的友誼。
“我也想問你這句話。”書雅淡淡的笑了,艾琳的臉色比自己好不到哪裏去,她也是一副很累很受傷的表情,看到艾琳有些疑惑的看著自己,書雅笑著鬆開了握著手腕的手,“你的臉色應該比我好不到哪去,你是不是有心事?”
聽到書雅的話,艾琳伸手摸上自己的臉,會嗎?她真的有表現得這麼明顯?她以為她掩飾的很好,為什麼別人還能一眼看出她心裏藏著事,輕搖了搖頭,她把手從臉上滑落下來,雙手放在膝上,聲音飄渺虛無,“都過去了,所有的心事都過去了。”
書雅笑著沒有接口,過沒過去隻有她自己知道,如果真的是不再介意,不再關懷,那為什麼還會出現這種悵然若失的表情?有些事不是說過去就能過去的,要從心底真的舍去才能真正的放下。
“今天早上之前我還是在心裏有些不能接受你的,可是當我見到你的那刻,我才真的明白為什麼他們都這麼願意為你拚去性命。”艾琳像是想通了一般,笑著轉過頭看著正在聽她說話的書雅,然後伸出手,“我為我之前的行為道歉,希望你見諒。”
書雅握住了她的手,兩隻冰涼的手交握在了一起,可是她們此刻的心卻是暖暖的,為了曾經誤會的化解,也為了以後的友誼。書雅想起了她剛才的話,於是問道,“你剛才說誰為我拚命了?”歐陽謙是不是正在到處找她?想到如果讓他看到自己現在這副樣子,他一定會抽緊了下巴,眼神陰冷的看著她,想到他的神情書雅就小心翼翼的吞了吞唾液,他肯定會很生氣,估計以後想到清月小築工作也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