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月色蒼蒼,天地盡斂吾眸!在不知不覺間離鳳的心境似乎又得到一重頓悟,纏繞在心間的煩憂仿佛一下子被清除,豁然開朗,心清神明。深深吸了口氣,微寒的空氣從鼻翼進入肺腑,整個人從內而外就像是得到洗滌一般;不光是神清氣爽,就連心境也是前所未有的明朗。上一次明悟使得突破體內的幻元的封印是因為離鳳響起遠在世界某給角落裏的清雲,而這一次也是這樣,縱使相隔天涯海岸,隻要在彼此的心中,就可以帶給對方莫大的力量!
“姐姐剛才可是領悟到了什麼?看你和之前好像有些不太一樣了。”離鳳的變化被站在一邊的木君姻悉數看在眼裏,雖然她也說不出來離鳳到底哪裏不同了,但就是和之前不一樣。
拉回思緒來,離鳳站直了身子,不再靠在樹幹上,隨意笑笑:“沒什麼,隻是心境上看開了一些而已,算不上領悟到什麼東西。沒什麼事的話我們都早些休息吧,明天一早還要繼續趕路呢。”
木君姻沒有說話,隻是默默的點了點頭,然後目送著離鳳離開。因為前些日子一直沒什麼機會好好和離鳳說說話,所以木君姻才過來,想找離鳳聊聊,畢竟是兒時的玩伴兒。但是這一聊木君姻真的隱隱感覺到離鳳和以前有些不太一樣,或許是脾氣、或許是性格、抑或是那雙眼睛?反正說不清楚。搖了搖頭木君姻不再去想,徑直朝著自家營地而去,然後一頭紮進帳篷,睡覺去了。
木君姻可以什麼都不管的一頭紮進帳篷去睡覺,離鳳卻不可以,剛一進帳篷她便瞧見水雲心、水雲緣、莫瞑三個人在帳篷裏等著她:“有什麼事嗎?”
“三小姐為何要下令讓隊伍原地休息,而不繼續前行,萬一那些人捷足先登捕捉到三首銀虎,我們要怎麼向家主大人交代?”水雲心氣憤的不是離鳳的命令,而是離鳳的擅作主張,完全不把他這個長輩放在眼裏。
“要怎麼交代就不勞三伯費心了,我自有計較。”目光淺淺掠過水雲心的臉部,眼底深處隱藏著幾不可見的嘲諷和譏誚,“行進多日,隊伍早已疲憊不敢,如果繼續前行便會人心渙散,到時候怎麼去拚、去鬥?他們心急火燎的趕過去就讓他們去好了,等他們兩敗俱傷之時我們再出現不更好?真是無知!”
“你!你說什麼?!”水雲心就算是在家族中地位不太高,但好歹是離鳳的長輩,一個長輩被一個晚輩如此羞辱他怎麼可能還保持平和心態?
犀利的目光射出,猶如出鞘了的欲雪劍,其實離鳳的氣質真的很像是欲雪劍,冷漠而犀利,傷人於無形,浴雪而生:“我怎麼了?難道我還說錯了嗎?三伯,別以為你是長輩就可以為所欲為,也別以為你是長輩我就不敢把你怎麼樣!你的那些心思別以為我看不穿,你可得清楚這次帶隊的是我,隻要我回去以後稍微在二伯耳邊說些什麼,三伯您這條命恐怕就……嗬嗬。”
“阿離,不可對你三伯如此無禮,還不快道歉!”水雲緣在暗地裏扯了扯離鳳的衣袖,打了個眼色,隻是無奈離鳳毫不領情。
揮袖甩開停留在自己衣袖上的那隻手,轉過頭來望著水雲緣,那目光冰冷如雪、犀利如劍,離鳳整個人的氣場竟是那般的雄渾,比起幻海大陸的陸主水雲天都有過之而無不及:“你也給我老實點,別再糾纏於我,還有,叫我三小姐,阿離這名字不是你能夠叫的。以後這隊伍裏要完全遵守我的命令,讓我發現有任何異聲都小心著點兒!下去休息吧。”
水雲心本來還想在爭論些什麼,但是卻被水雲緣和莫瞑連勸帶推的給推出了帳篷,於是水雲心隻好不甘心的憤憤一甩衣袖離開了。自始至終一句話都沒說的莫瞑看著水雲心離去的背影不由得在心裏輕輕哼笑一聲,然後也自行離開。唯獨剩下水雲緣還站在帳篷門口,轉頭向裏望去,水雲緣的目光有些複雜,眉頭微微擰起。他有些看不透離鳳了,他覺得現在的離鳳和之前的離鳳簡直就是兩個人,現在的離鳳對他來說是個陌生人,完完全全的陌生人。
銀血山脈腹地——
水世家和木世家的兩支隊伍剛剛行到銀血山脈腹地的入口處就已經感覺到了撲麵而來的血腥味兒,身為殺手的離鳳很快便感覺到這種血腥味兒是人血,而非獸血。熟悉的氣息,和這計劃進行的順利讓離鳳挑了挑唇角,露出一抹嗜血殘酷的笑容,讓熟悉她的人都不禁打了個寒顫。輕揮手臂,示意繼續前行,離鳳這看好戲的心態在不知不覺間萌生。說起來,這種心態離鳳還是受清雲影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