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聲音裏帶著猶疑,望向秦衍,秦衍眉峰微擰:“癔症?”
“正是。”
陳太醫點了點頭,許是因為之前蘇蓮碧一事,麵對秦衍的目光總有些腿腳發軟。
“不可能,五郎好端端的,怎麼會發了癔症?定然是有人加害!來人,將所有人都聚集起來,本侯倒要看看,究竟是誰膽敢謀害我兒!”
蘇興邦第一個不信,蘇雲灝是他唯一的嫡子,以後要繼承安國候的爵位的,若是被診出了癔症,以後如何能挑起安國侯府的重擔?將爵位讓給三房四房?他是斷然不肯的。
下人接了蘇興邦的命令,忙四散著去找人了,眾人一時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蘇輕寒轉身看著他們,淡淡行了一禮,道:“今日讓諸位受驚,是侯府招待不周,如今府中事忙,就不多留各位了,改日必定備厚禮向諸位登門致歉。”
賓客們聽了她的話,有些也早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便應和了兩句場麵話告辭,有些雖有些好奇之心,但秦衍和蘇興邦都不是他們得罪的起的,便也離開了。
見安國侯府接連出事,周若雪本想幸災樂禍幾句,但對上蘇輕寒那雙冷然的眸子,頓時想起之前被她威脅的恐懼,不由腳底發軟,又見秦衍這般護著蘇輕寒姐弟,一言不合就廢了人一隻手,心中既有些驚嚇,又不由幻想若是秦衍這樣維護她,該是多麼美好的畫麵,腦中思緒複雜,一時間到不知是該痛快蘇輕寒姐弟遭殃,還是該嫉恨她有秦衍這般維護,亦或是更加忌憚……
“想什麼呢,還不快走。”
盧飛燕見她出神,不由拉了她一把,周若雪回過神來,連忙垂眸遮住眼底的冷意,回頭看了一眼,隻見秦衍一襲墨衣,目光專注地落在蘇輕寒身上,慣常帶著冷意的鳳眸中時不時溢出淺淺的溫柔,她回過頭,心中越發堅定了除掉蘇輕寒的信念——隻要蘇輕寒活著,她做過的事就永遠是個把柄。
賓客散盡,但秦衍卻並未離開,蘇興邦命人將林鍾宇的屍體擺到正堂,怒氣衝衝地著人排查蘇雲灝的飲食起居,定要查出是什麼人下藥害他,然而卻一無所獲,蘇雲灝所食所用皆沒有問題,蘇興邦臉色越來越難看,難不成蘇雲灝真的得了癔症?若真是如此,那謀殺伯府大公子的罪名就是板上釘釘的了,不,這絕對不行!
蘇興邦一個頭兩個大,還未理出頭緒,就聽門外傳來一道尖利的聲音:“聖旨到——”
蘇五公子殺了平遠伯府大公子,人證物證俱在,林傳義入宮請皇帝做主,皇帝下令京兆尹徹查此事,京兆尹高懸奉旨前來,將蘇雲灝帶去了京兆尹府衙,林傳義的屍體也被帶走取證,蘇興邦雖有不願,但陛下下了旨,也不能說什麼,隻得想法子周旋。
平遠伯府的人個個神情難看,奶娘恨恨瞪了安國侯府眾人一眼,冷聲道:“欠債還錢,殺人償命,此時平遠伯府絕不善罷甘休!”
她說完便帶著平遠伯府的人揚長而去,林氏見狀,慢悠悠勾起了唇角。
“莫擔心,我去京兆尹走一趟,定不會讓五郎受委屈就是了。”
見蘇輕寒神色有些不好看,秦衍低聲說道。
蘇輕寒站在台階上,臉色微冷:“那便麻煩王爺了。”
她一個後宅女子,京兆尹大獄是不能輕易進去的,何況林氏已經出動了漠逍,難保沒有後手,她需得小心應對,這個時候秦衍願意幫她,她自然也不會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