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
林氏冷喝一聲,怒道:“我信任你,才讓你去伺候蓮碧,誰知你竟生出惡心來,竟敢下毒謀害主子,還嫁禍給大小姐,今日若非薑醫女拆穿了你的謊言,就連我也要被你蒙蔽誤會無辜!事到如今,你還要我救你,難不成你要說你一切都是按照我的吩咐嗎?趙媽媽是我的陪嫁媽媽,我與蓮碧更是親如母女,我有什麼理由害她?然而因我一時不查卻害得蓮碧受到如此苦楚,我隻恨不能以身相替,你,你,你簡直罪不容誅!”
說到這裏,她像是氣急攻心一般臉色驟然變白,身體也無力地向下軟倒,她身邊的婢女連忙接住她,驚慌地喊著醫女太醫,蘇興邦也嚇了一跳,不管林氏怎麼樣,對這個孩子他都是打心眼裏看重的,連忙叫陳太醫上前,大堂裏一陣兵荒馬亂。
綠兒被林氏這一番話驚的怔了怔,隨後便見她柔柔弱弱地靠在椅背上喘息,心知今日不管她怎麼說,林氏都不可能救她了,眼中不由漫出絕望,是啊,下毒的是她,嫁禍蘇輕寒的也是她,縱然是林氏吩咐的,可她懷著身孕,又是侯府夫人,能有什麼閃失?
想到林氏當初交代她下毒的話,隻要出去蘇蓮碧,她便可以借機替代她的身份,成為平遠伯府的長房夫人,多麼美好的設想啊!即使林鍾宇是個傻子,畢竟是勳貴啊,這歸宿比起日後配給小廝不知好了多少,就像一杯下了鴆毒的甜酒,明知有毒,聞著那股香甜的氣息卻仍義無反顧地飲下。
她唇邊忽然溢出幾聲笑來,隨後笑聲越來越大,押著她的侍衛被她笑的一愣,她不知哪來的力氣奮力掙脫出去,抬手扯下頭上的發釵便朝林氏衝了過去,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回過神來她已經衝到林氏身邊,林氏身邊的丫頭媽媽都嚇了一跳,眼見那支發釵就要朝著林氏紮下,隻聽噗嗤一聲刀刃沒入皮肉的聲音響起,綠兒身形一頓,站立不穩地晃了晃,趁此機會下人們忙把林氏護住,隻聽又是噗嗤兩聲,綠兒手腕一軟,發釵不由自主掉了下去,她眉間染上痛苦,似是想回頭看看什麼人殺了自己,卻最終無力地倒在地上,嘴角緩緩溢出一抹血線,隻見她背後,一黑衣男子臉上帶著手掌長的刀疤,眸色冰冷,麵無表情地將手裏的劍收了起來。
喜宴見紅,蘇興邦眉心突突直跳,眾人也被嚇的心神戰戰,蘇輕寒驀然抬眸對上那黑衣男子,對上那雙刀刃般的黑眸,她心頭劃過一絲殺意,隨後不知想到什麼,眉頭不由慢慢蹙了起來。
不對勁。
這黑衣男子名叫漠逍,是林氏的底牌,前世直到蕭景煥登基前才出現,一手將蘇雲灝送上了絕路,如今她與林氏雖有爭鬥,但林氏懷著身孕還不到被她完全壓製的地步,怎麼會輕易動用此人?
她看向林氏,果然見她嘴角露出一抹得逞的微笑,心中不由生出一絲不詳的預感,蹙眉看向玉屏:“五郎在——”
一個“哪”字還未說出口,就聽大堂外忽然發出一聲慘叫,隨後一個婢女慌慌張張跑進來,臉上還帶著淚痕,顫抖著聲音尖叫道:“不,不好了!五少爺,五少爺發病,把林公子殺了!”
“你說什麼!”
蘇輕寒目光一厲望向林氏,隻見她嘴角的笑容越發得意,頓時明白過來,蘇蓮碧的事隻是用來吸引她的注意力的,林氏真正想下手的,是蘇雲灝才對!
怪不得她這樣輕易地就將綠兒放棄,怪不得露出了那麼明顯的蛛絲馬跡引她懷疑,怪不得明明計劃失敗還有心思坐在這裏看戲……
一切的一切,隻是為了將她的注意力引到蘇蓮碧身上,從而忽視蘇雲灝,好給她以可趁之機!
不管前世今生,漠逍的作用都沒變過,就是毫不猶豫將蘇雲灝送上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