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櫝麵色一僵,點了點頭飛快地跑了過去。
相逢還不如不見,說的就是他們兩個吧。我回頭看了一眼,對無邪道:“你以後找女人可要找個性子和善的,要是找個像宓曹這樣的,起碼少活二十年。”
“我又不要孩子,找女人做什麼?”無邪冷不丁冒出一句話來,四兒和我麵麵相覷,敢情女人對他而言就是生孩子用的。
風越來越大了,濃雲密布的天空中飄下了幾朵零星的雪花,我們幾個加快了腳步一路小跑。前麵伍封和趙無恤已經等在岸邊,後麵燭櫝背著宓曹也趕了上來。
“找到地方宿營了嗎?這雪恐怕會越下越大!”我對無恤道。
“小丫頭,好久不見啊!”這時從無恤身後飄出一個讓我頭皮發麻的女人的聲音。
“她怎麼會在這裏?”我一把拽住無恤的袖子,用力一拉躲在他身後。
“這是鄭女蘭姬,她們的船也被冰困住了,今晚會和我們一同宿營。”
“你們怎麼認識的?”我沉下臉色盯著趙無恤的眼睛。
“天下哪有不認識我蘭姬的男人,燭櫝你說呢?”蘭姬捂唇輕笑,一雙媚眼瞟向了我身後的燭櫝。
燭櫝放下背上的宓曹,拿眼睛在蘭姬身上轉了一圈,嘴巴一咧又變成了當日那個放蕩不羈的遊俠兒。
“蘭姬是晉國貴卿宴樂的常客,這次是到晉國赴智氏宗主智瑤的宴席。”無恤輕聲解釋道。
“是嘛……”雖然知道眾目睽睽之下蘭姬不敢拿我怎麼樣,但是我想起她當日在教坊外與獸麵公子一同追殺我的樣子,後脊骨就一陣陣地發寒。
“伍將軍還在跟前站著呢,才一年的時間小丫頭就換人啦?”蘭姬細腰輕擺走到我麵前,勾起一邊的嘴角冷笑道,“當初在牢裏連命都不要地往頭上倒冰水,哼,害我以為你是個情深似海的貞女呢,原來也不過爾爾。”
她話音一落,伍封、百裏大夫、伯嬴、趙無恤齊齊都把目光投向了我,我沉了臉色高聲道:“阿拾不才,在將軍府裏倒也學過四年婦德,要我委身太子鞝這樣的罪人,寧從死矣!”
百裏大夫聽完捋了捋胡須,對伍封歎道:“你這小兒教得好啊,可惜紅藥沒這個福氣與她相互扶持啊!。”
伍封的臉上滿是痛色,他木木地點了點頭,眼睛卻一眨不眨地盯著我。
這時的天愈發得陰沉,大片大片的雪花從天空飛落,頃刻間就給大地覆上了一層冰苔。遠方的山此刻已經看不見了,百丈開外的地方都已經是灰糊糊的一片。大家夥加快腳步鑽進了河邊的一片樹林,找了一處地勢平坦的草地搭起了營帳,升起了篝火。
是夜,樹林裏格外的安靜,耳邊隻能聽見雪花落地的簌簌聲和幹柴被火燒裂的劈啪聲。伍封和百裏大夫坐在一處小聲地說著話;無恤和幾個遊俠兒坐在一起默默地擦拭著佩劍;燭櫝一反常態地撇下了宓曹鑽進了蘭姬和舞伎們的營帳,男子低沉的笑聲和女子的笑罵聲混在一處,讓人不禁浮想聯翩;伯嬴一眨不眨地看著伍封;宓曹時不時地拿眼睛去瞄蘭姬的營帳,但臉上卻仍擺出一副冷漠不在乎的樣子。
“唉——”我揉了揉左邊一直亂跳的眉毛,把腦袋靠在了四兒的肩上,“頭好暈……”
“你累了就早些睡吧!”四兒把披在我們兩個身上的熊皮往上拉了拉,“昨天晚上看你翻來覆去的就沒睡好。”
“別睡!”我剛合上眼睛,一旁的無邪突然挺起身子往背後黑乎乎的樹林裏看了一眼,警覺道,“有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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