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華國聯盟漠國欲舉大事,姑蘇含煙第一時間亮了一雙眼,拍案上直起身來,額首稱讚道:“看看,寒歌陌可真是會審時度勢,這才多大點功夫,他就看出了承國的困境,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是個有眼光的。”
十安毫無波瀾的眼觀鼻鼻觀心,漠國怎麼著也不過是個拾人牙慧的,能聯合華國還不是撿了承國內鬥的便宜,若真刀真槍的對陣,勝算不大。
姑蘇子複自從被姑蘇含煙賴住後,已經不知被迫多說了幾輩子的話,她句句東拉西扯,還要拉上硬拉上別人談天論地。
“你還沒告訴我,去了一趟宮中見沒見到人?”姑蘇子複眸底一抹幽光閃過,手中書紙翻過一頁微微作響,目不斜視的反問。
“人我自然見到了許多,一個個都是如花似玉的好樣貌,可你想找的那張臉,我卻是遍尋不見呐。”姑蘇含煙狡黠一笑,言間透著挪掖,他那日還不肯直言相告,非要讓她費心費力的自己去打探一番,她不找回場子,那豈不吃虧?
姑蘇子複也不吃驚,麵不改色的勾了勾唇,深知姑蘇含煙的性子。
“哦?”
他隻一揚眉,目光流轉間道:“湛血劍已然不在,還說沒有見到人?”
姑蘇含煙被戳破也無愧色,晃了晃臂上銀鈴,百無聊賴的瞟了他一眼,隻道:“三哥向來是心思周全,我不與你比這個,但有一事,我卻是日思夜想不明所以,可否解惑?”
姑蘇子複折扇一點她的手腕,內力一動,銀鈴斷裂,“太吵了。”
他不答也不拒,隻按了按眉心,繼續翻書。
“你為什麼要幫姑蘇亦水?”
姑蘇含煙被毀了東西也不惱怒,隻不依不饒的纏在他一遍,眼巴巴的好奇問道。
姑蘇子複看了她一眼,眸中水波不興,複又收回。
“你喜歡她?”姑蘇含煙笑意氤氳,眉眼一彎。
“姑蘇應錦選了你做少主,莫非你是他的私生子?”
“不對,那你該是她的兄長,難道是因為手足之親?”
她喋喋不休,鍥而不舍的在一旁吵著,也不去搶他的書,隻逼著他看不進去半字。
“那你呢?隱凰城新任城主,手握大權,萬眾矚目,好端端的又要與穆國聯盟,又要攪入承國的渾水,莫非你也是同袍之情難舍?或者春心萌動?”
姑蘇子複聞言眸光流轉,扇子點到她的眉心,將人推出去許多。
姑蘇含煙笑意一滯,她摸了摸被扇子頂到的眉心,一臉高深莫測的搖了搖頭,“當然不是,我可不會顧念什麼手足同袍,至於春心蕩漾,我倒是不介意找那宸帝一試。”
“你想,我若是與他芙蓉帳暖,春宵一度,那五哥此後豈不是要天南地北的追著我跑,到時候你來我往,拚死拚活,多有意思!”
她本來對著姑蘇亦水便是抱著高山仰止之心,從前更是當做千載難逢的對手,隻盼有朝一日能徹底挫其鋒芒,可不料還不等她萬事俱備,她卻已卸去了棱角。
此事都因二人,一是姑蘇應錦,二便是那葉宸楓,原本在她的計劃內,姑蘇亦水不該與父親同歸於盡,而應該是在最後同她一決雌雄。
隻可惜橫生出一個死而複生的姑蘇應錦,又來了糾纏不休的葉宸楓,這二人平白誤了五哥的前程似錦,若沒有他們,撫國在後,冥宮開路,九州又有何人堪擋?
到那時候,她背靠隱凰城,執手穆、離、洛三國,寒冰烈焰,狼煙烽火,以天下決一高低,那才是真正的酣暢淋漓。
姑蘇子複敷衍一笑,“你若真能做成,那也算是一樁驚天動地的大事。”
別說宸帝身側容不容易近身,隻她想越過眾人,偷得一宿的功夫,那也是絕無可能的。
姑蘇含煙“嗤”笑一聲,“本座才不在乎驚不驚得動天地,我就要讓五哥恢複如初,淩然眾人,殺伐決斷,好好的與我比試一場。”
當然,也可以是許多場,一個人所向披靡孤獨求敗,那該有多寂寞?若是她能當她一輩子得敵人,那才是真正的圓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