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有情無意論誰錯 蒼生隻留其後人(2 / 3)

“快放火,燒死他們。”一幫人在秦無忌家院外放起火來,領頭的是一個外號叫“殺不爽”的人,他也是天國之肋的一員,隻不過比起秦無忌和範少峰,他相差太多,所以總是受不到重用,這次也一樣,幹些馬後炮的勾當。躺在床上的萬雪琴聽到這聲音知道事情不妙了:怎麼辦?自己死了不要緊,反正無忌此時也可能…但是夢歡,夢樂這對胞兄妹出世才幾個時辰,他們是無辜的呀!她看著正開心逗著夢樂的小寶道:“小寶,你快跑出去,這裏要著火了。”小寶這才放下手中的秦夢樂開始慌張,但她卻很懂事:“師娘,小寶不走,小寶要和師娘一起走!”“小寶!你不聽師娘的話,師娘不喜歡你,你給我走。”萬雪琴也急了。可憐的小寶根本聽不出萬雪琴罵她其實是為她好,她哭哭啼啼的打開臥房的門。正想出去,一簇火苗“呼”的竄了進來,她大叫一聲,連忙退回。萬雪琴忽的想起什麼,然後對小寶說:“小寶,把門關好,門後麵有一塊小木頭,對,就是那一塊,你快轉動那小木頭。”小寶利索地轉動了那看似不起眼的小木塊,房間的地板上很快打開了一個洞,這是秦無忌和萬雪琴早先就準備好了的地道。“小寶,你下去,一直走,走到盡頭便是了,快!”萬雪琴吩咐著,深怕小寶受一點點傷,自己則躺在床上,疲憊得連動一下的力氣都沒有。“師娘,小寶扶你下來。”都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小寶就是其中一例,人小力氣卻不小。他扶下萬雪琴,萬雪琴一手抱著秦夢歡,一手抱著秦夢樂,艱難的下了床,小寶聰慧的撿起一根一頭燒著了的木棒,下了地道,萬雪琴也一同下去,按動裏麵的機關,洞口立即封上。“哈…哈…哈!秦無忌,誰叫你平常耀武揚威,不把我放在眼裏,現在,我讓你的妻兒死得很難看,他們越痛苦,我越開心,哈…哈…哈!”“殺不爽”在屋外得意的笑著。

天黑了,熊熊烈火終於把屋子燒成了廢墟。“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到裏麵把屍體給我抬出來。”幾個人翻遍了廢墟卻怎麼也找不到一具屍體。“殺不爽”大怒喝道:“笨蛋,快給我找,找不到全部給我滾回鄉下去。”眾人把燒焦的木頭全部搬到一旁,隻剩下中間的地板。此時已是子時,一幫人還是沒有死心。“殺不爽”究竟是江湖中人,一個活生生的人平白無故消失了,這怎麼可能,怎麼會…密道?唯一逃生之處!秦無忌為了避開主人的追殺,一定會想好逃生之策的,隻怪自己太大意隻想著讓裏麵的人死得痛苦些,卻沒想到…“挖!快挖,把這屋子的地皮都給我刨一遍。”他在其他殺手中大氣不敢哼一聲,但在他手下中卻是耀武揚威的,眾人找了幾把鐵鍬,挖了起來。他們暗歎:早知如此,當初就應該留幾個活口代勞。地麵被挖得一個個坑。忽然有一人高聲喊道:“找到了,在這裏。”眾人紛紛跑過去。“下去!”“殺不爽”命令道。眾人嚇得往後退了幾步,誰都不敢先下去,裏麵黑乎乎的,他們怕萬一哪裏飛出來什麼毒鏢毒箭的怎麼辦。“怎麼啦?不敢下去?飯桶,養你們何用,你們不敢,我…先下去。”“殺不爽”的腳剛要踏進洞去,卻又縮了回來:“反正…反正他們也跑不遠,明早再說,去買些酒菜。”眾人大吃大喝後原地睡覺,守著一個完全沒有危險的地道一個晚上。

或許是太悲痛了,一向警覺的範少峰竟然一點聲音都沒有聽到,也不知道村裏的巨大變化,第二天清晨,他才發現自己竟抱著秦無忌僵硬的屍體一個晚上。“從小到大,我們都是不分輸贏的,但這次,我卻完完全全的輸了。”他呆了一呆,抱起秦無忌往山邊走,村裏的景象讓他不知所措,他看到了滿地的屍首。聞慣了血腥味的範少峰此時竟也差點吐出來。他慌忙飛身下山,看到村子昨日與今天的變化驚呆了:“大嫂?”他反應過來。看到秦無忌的屋子已經燒成灰燼,他找到了那地道,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他希望自己來得及阻止他們,他當然知道他們是誰。

萬雪琴在一個山洞裏停下來休息,他走了兩個時辰才走出了地道。要是正常人,半個時辰就能走出。她不知道要何去何從了:回豪豐錢莊嗎?不,不能連累家人,應該怎麼辦?還有小寶,她還那麼小,要是那些人追上來,她肯定逃不掉,趁她現在還未被他們發現,應該趕快叫她走。“小寶,師娘求你一件事,你答應嗎?”“師娘請講,小寶一定答應。”“不後悔?”“我們拉勾。”萬雪琴和小寶拉了勾。“小寶,趕緊離開,師娘有兩個小寶寶要照顧,不能照顧你了。”“可是...”小寶猶豫著要不要走。“你已經答應師娘了哦,你師傅沒教過你,做人要有誠信嗎?”“那,師娘,小寶以後要到哪裏去找你們?”小寶問著。萬雪琴遲疑了一下道:“可能會在這密林的深處吧…不要來找師娘了,好好照顧你娘,路上不要跟陌生人說話。聽到沒?”萬雪琴知道自己必定是九死一生,她說的密林深處也許就是埋白骨的地方。萬雪琴千叮萬囑叫小寶路上小心,她才含淚走了。山洞裏頓時冷清下來。她拿出袖中的錦帕,咬破手指,在上麵寫下了他們的名字,然後撕成兩半,分別塞在他們的衣服內,她想把他們分別放在兩個地方,自己則引開那些人,希望有路過的好心人見了把他們領回去。這樣他們或許會有一絲活的希望。兩個孩子甜甜的睡著,她多想再看一眼他們,但是多耽誤一會兒就多一份危險。她抱起秦夢樂剛想往外,秦夢歡開始大聲哭起來。她安撫道:“夢歡,娘是不得已的,原諒娘!”她狠下心抱起秦夢樂,衝出洞口。沒跑多遠她便聽到有人上山的聲音,她以鬆葉虛掩,看見“殺不爽”一幫人正往山上尋來,而秦夢歡此時依舊在哭泣,這樣下去,他們肯定會找到那裏去的。她趕緊向那山洞跑去。“殺不爽”一幫人正亂砍亂搜,見樹林中有人影跑動,得意的笑道:“看你往哪裏跑,追!”萬雪琴抱起秦夢歡繼續往山上跑。沒跑出多遠,已被團團圍住。也是“殺不爽”不小心,看不出萬雪琴竟然會些武功,她縱身一躍,跳出了圈子,繼續拚命的跑著,她隻覺得身後已沒人追來,回頭一看,她安心了,再回過頭想跑,隻差一腳,她便跌入萬丈深淵。原來這就是村民談即色變的墜生崖。墜生崖,難道自己和兩個小生命就要斷生與此嗎?萬雪琴呆呆的想著。“雪琴,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別忘了,夢歡,夢樂,連夢中都是歡樂的。”秦無忌的聲音回蕩在她耳邊。“無忌,是你嗎?你快出來啊,我不知道要怎麼辦,前是斷崖後是豺狼,我到底要如何選擇,你快出來呀!”她的喉嚨已經沙啞,但聲音卻在山中久久回蕩,她得不到秦無忌的回答,隻有山的回音重複著她的話。“我出來啦!”一個聲音響起。她欣喜的回頭:“無…”她本來欣喜的臉上立即僵硬了:“是你們。”“殺不爽”得意道:“你不是一直在喊快出來嗎,大爺我現在出來了,你反倒是不高興了啊,喲,細看你身段不錯,臉蛋也是傾國傾城,陪大爺我玩會兒,大爺我就放過你,怎麼樣?哈哈哈哈哈…”眾人都笑了起來。萬雪琴冷冷道:“無恥!”“殺不爽”笑聲立即停止,用手示意了一下,那幫人圍了過來,萬雪琴還在籌措當中“雪琴,一定…”心中又是那熟悉的聲音。不行,我不能軟弱,哪怕有一線生機。一人衝上來便是一拳,萬雪琴頭一偏,拳頭打空了,那人抬腿又是一腳,萬雪琴躲閃不及,忘了自己左手抱著秦夢歡,出手便去擋,結果她一鬆手,秦夢歡從她手中落下,被那人一腳踢向半空,“哇--”秦夢歡哭了,萬雪琴失聲道:“夢歡!”伸手便去接,可是哪裏來得及,她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剛出生的女兒從自己麵前快速墜落,掉入懸崖,隨著哭聲的消失,秦夢歡也在穀內的迷霧中變成一個黑點,隨即就看不見了。“夢歡!”萬雪琴趴在崖邊痛苦地喊著。“哇---”秦夢樂也哭了起來,哭得好響,似乎整座山都憤怒了。“喂,你是不是也要跳下去啊,要跳就早點跳,省得我們哥幾個動手,對不對啊,兄弟們。哈哈哈…”他們的笑聲和秦夢樂的哭聲很不協調的在山中回蕩。萬雪琴不是不敢跳,至從她打算跟著秦無忌那天起,她已經不怕死了。她隻是心疼剛出世的這對兄妹,而現在秦夢樂成了她唯一的精神支柱,但又能怎樣呢,眼前這些豺狼虎豹正張著血淋淋的大口逼向自己,不管怎樣,都是一死。想了想,她心裏反到是平靜許多。嘴角泛起一絲淒涼的笑,她對著懷中的秦夢樂道:“夢樂,不哭,我們就要和你爹,你妹妹相聚了,你應該開心才對啊。”說完,她目光掃視了那些人,“殺不爽”一幫人看著她犀利的目光,居然有些膽怯。萬雪琴冷笑道:“夢樂,你看他們是不是很好笑,他們居然也會害怕。”她轉過身,走向崖邊,就隻差一步了。“大嫂!”一個聲音從後麵傳來,一條身影如箭一般飛至萬雪琴身邊,快速的抓住了萬雪琴。“大嫂…你這是…”範少峰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才好。她看到範少峰更覺得諷刺,因為那意味著自己的丈夫真實的離開了這個世界,她笑道:“無忌已經死了,不要叫我大嫂,我恨你!如果你還有一點良知,請你讓我隨無忌去。”“大嫂…”“放手!”萬雪琴沒有掙托,她隻是輕輕淡淡的說了一聲,那是心死的聲音。範少峰的手鬆開了,萬雪琴依舊向崖邊走去。“大嫂,無忌是想用生命換取你們的安全的,你難道一點都不珍惜嗎?你…不想看看無忌的遺體嗎?”萬雪琴停止了腳步。“如果你想見他,我可以帶你去。”範少峰現在能做的隻是保住秦無忌的最愛和他的血脈。萬雪琴慢慢轉過頭:“帶我去見他。”“範少峰!”“殺不爽”喊道:“別搞錯了,他們可是主人吩咐要除掉的人,你不但沒有聽從,反而從中阻攔。”範少峰不理他,領著萬雪琴便走。“殺不爽”亮出一道令牌:“範少峰!你看清楚了,這可是主人的令牌,見令牌猶如主人親臨。”範少峰不屑道:“會不會是偽造的,主人怎麼會把令牌交給你們這群小人。”“謔”的,範少峰已經接過“殺不爽”投過來的令牌。“是真是假你看清楚了,別以為隻有你能受到重用。”“殺不爽”得意道。範少峰接過令牌沒看一眼便把它震得粉碎,隨即讓風把粉末吹走。那幫人“啊!”的驚叫,瞪大了雙眼,倒不是驚見他內力深厚,而是因為他竟敢把主人的令牌震碎,這等於是跟跟天國之肋決裂,跟天國之肋作對。這也意味著天國之肋的所有殺手見到他都有責任殺掉他。“殺不爽”難以置信道:“範少峰,你…你竟然把主人的令牌毀了。”“主人?哈哈…”意外的,範少峰竟然笑了。“就是這位偉大的主人,他讓我殺知道我生世內情的人,就是這位偉大的主人,他讓我殺從小到大如親兄弟般的朋友。而我直到現在才清醒。主人…我隻是他的一把兵刃而已,大嫂!我們走。”“範少峰,你瘋了,不想活了,你應該知道跟主人作對的下場。”“對,我不想活了,可是在我死之前,你們會比我先死。”範少峰並非嚇唬他們,如果那幫人真敢上前,他會不留一個活口。他護著萬雪琴向他們走去,那是離開懸崖的必經之路。“上!”“殺不爽”一聲令下,那幫人便想衝上來。範少峰手一伸,一枚流星鏢已在指縫間。那幫人呼啦往後退了好幾步,流星雙煞的流星鏢誰敢嚐試。範少峰和萬雪琴走出圈子無人敢阻攔。“殺不爽”還是不死心,帶著那幫人跟著他們。範少峰顧及到不殺掉他們會泄露萬雪琴的行蹤,為了萬雪琴的安全,最終他還是撥劍殺死了那幫人,可是他萬萬沒有料想到“殺不爽”居然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