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魂不守舍的樣子,汪凱很想把她拉入懷中,最後卻隻是拍了拍她的肩膀。
汪凱在學校後門附近一個很大的川菜館請許曉的室友吃飯。
許曉坐在那裏,看著汪凱一直在忙來忙去,一會催服務員快點上菜,一會熱情的招呼姑娘們吃菜,給她們倒著飲料。
“曉曉,你太不夠意思了,有這樣的男朋友竟然一直沒跟我們顯擺。”童雨冰拿著飲料,靠在椅子上,一邊晃著杯子,一邊眼光在許曉和汪凱身上掃來掃去。
許曉偷偷的看了一眼汪凱,看到了他臉上片刻的黯然。“曉曉向來低調,在高中的時候就是。”
“那你們是青梅竹馬咯,在一起很久了吧。”老四一邊吃一邊問,頭都沒抬。
“沒有”
“是的”
許曉和汪凱一起回答,卻是截然不同的兩個答案。
汪凱拉起許曉的手,“她一直在我心裏啊,所以我們在一起很久了。”
姑娘們發出嫌棄這種起膩的哄聲,許曉笑笑,收回汪凱拉著的手,專心的吃菜。
“曉曉還這麼矜持呀。”許曉的一舉一動都被童雨冰看在了眼裏。童雨冰笑了一下,轉而去問了汪凱很多關於他的問題,汪凱不疾不徐,很有教養的一一作答。
一頓飯吃下來倒是其樂融融,臨了何裏還拍了拍汪凱的肩膀,一副老大的做派,“我們曉曉交給你我們就放心啦。”
“是,是。”汪凱臉上開了一朵花,還恭敬的鞠了一躬,大家笑的更開心了。
吃完飯,姑娘們都回寢室了,汪凱拉著許曉在校園裏散步。
一對肩並肩手牽手的情侶悠然的走在大學校園裏,眼波流轉,似水如魚,這幅畫麵,曾經是那樣渴望,他的那個女朋友,是不是現在正在他的身邊,是不是能夠讓他敞開心扉,笑若春風呢。
汪凱停下腳步,握住許曉的雙肩,身體下傾,正對著許曉的雙眼,“是矜持,還是拒我於千裏之外?”
眼前的這個男生,比高中時更陽光更成熟,聲音慵懶戲謔,卻讓人沉醉,像他在舞台上扮演的王子,讓人無法抗拒。
汪凱幫許曉撥開眼前的流海,雙手拉起許曉的手放在胸前,“沒關係,我會等,像我一直以來一樣。”
許曉看著汪凱的臉,微微一笑,覺得自己好像鬆了一口氣,緊緊堵在胸口的一口氣。
大學生活比高中輕鬆了許多,有很多自己的時間。許曉所在的外文係在全國名聲很響,自然要求也很高。許曉大部分的時間都泡在了背單詞、聽聽力和做翻譯功課的過程中。除此之外她還在給一本雜誌做專欄作家,寫寫這個社會的人情冷暖,揮灑些自己的小情緒。
許曉熱愛圖書館,避開了悶熱的自習室,她喜歡在清淨的古籍館裏看看書,寫寫文字。古籍館在圖書館的頂層,從窗戶望出去,就能看見校園中月亮形狀的人工湖,陽光灑在湖麵上,攪起滿湖碎金。
古籍館很靜,人很少,許曉看著窗戶中映出的自己的影子,曾經,自己是個那樣張揚的人,喜歡在人前表現自己,喜歡大聲說話大聲笑,青春無敵,自由不羈。而如今,是什麼把自己變成了一個如此安靜的人,安靜到把一切封閉在自己小小的心裏。她沒有跟任何人再提起過蕭易,也沒有任何人對她提起。李可心雖然經常給她打電話,卻絕口不提這個人,關於蕭易,仿佛世界上失去了任何他的消息。
人總是在傷害中一次次的舔舐傷口,一次次的爬起,每次爬起,仿佛蛻掉了被傷害的那層皮,而那層皮,也就被遺忘在了那個受過傷的地方。
寢室的氣氛很好,年輕的姑娘,青春的氣息,每到夜晚都會臥談。何裏講著她和她男朋友天天暢想的未來,買個房子生個娃,去趟港澳出個國。童雨冰總會笑何裏俗氣,青春就是要創造無數的不可能,這麼早就定下了人生軌跡,這麼快就選好了共度一生的人,還有什麼期待可言。
何裏對童雨冰的言論不屑一顧,然後帶著炫耀的口吻訴說著她男朋友有多溫柔,脾氣有多好,對她有多體貼,每天都會打電話過問她的衣食住行之類之類。雖然是異地戀,卻談的像看得見摸得找。
童雨冰是校花,走在路上都會帶著傲嬌的表情,想臣服在她石榴裙下的男生成群結隊,而她總想著要嫁與這世上最好的男兒,她總說著不是最好,又憑什麼征服她。她經常會提起汪凱,還經常向許曉打聽汪凱過去的事情,每當這個時候都會被何裏打斷,朋友夫不可奪,你這個小妖精躲遠點。
童雨冰在背後衝著何裏做鬼臉,許曉在一旁不在意的笑著。
“哎我說小許同學,你就這麼自信,那麼優秀的男朋友真不怕被人搶了?”童雨冰好像經常性的問這句話。
被搶跑?許曉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汪凱對自己的好逐漸變得像呼吸一樣自然,沒有特別欣喜也從無失望,她從沒有想過是不是如果他走了,留給她的該是窒息還是解脫。
童雨冰的美貌讓她集萬千目光於一身,追求者層出不窮,從呆萌宅男到陽光帥哥,形形色色種類繁多。何裏總讓童雨冰趕緊挑一個把自己處理了省得貽害社會,童雨冰對何裏這種小農意識深表嫌棄,她等的那個人還未踩著七彩祥雲出現呢。
寢室電話最近每天早晨總是會聽到一聲響,跑去接要麼是已經掛斷,要麼接起來就被掛斷,何裏向童雨冰表示抗議,追求者已經演變成騷擾者了,每天一次,未曾間斷。
快到寒假了,李可心早早就打電話來,央求著許曉早點回家,她已經空虛寂寞冷的發慌了,許曉嘴上應承著,可心裏卻突然害怕起來,離開家鄉半年了,地理位置上的相隔千裏是否讓她的心也漂流了這麼遠呢,與那個人,是否會在家鄉的某條街某段路上相遇呢,如果遇到,又該是怎樣的心情呢,許曉久久拿著掛掉的電話一動不動,腦海中浮現著種種可能的場景,而每個場景裏,男主角都是他。
汪凱因為要去電視台實習,假期不能回家了。由於他親和的外表,好聽的聲音,優秀的臨場應變,剛進學校不久就被多家電視台爭搶,有些節目已經開始讓他實習主持,他的形象已經出現在熒幕上了。
汪凱很忙,白天在學校上課,晚上要去電視台錄節目,但他每天隻要有空一定會找許曉,有時候陪她吃個飯,有時候散散步,最忙的時候也會打個電話,問候她,說一句我想你。許曉有時候覺得自己該滿足,這樣一個光彩照人的男朋友又對自己如此體貼,換任何一個人都該是很快樂的吧。
放假那天,汪凱把許曉送到火車站,火車站人很多,到處都是歸心似箭的學生,離開家從來都不是意味著自由,離開家隻意味著失去,離開摯愛的親人,離開親密的朋友,甚至離開曾經的每一段回憶,離開從前的自己。
汪凱拉著行李,幫許曉擋開擁擠的人流,一隻手還緊緊的握著許曉的手,仿佛生怕把她弄丟一樣,滿滿的不舍,雖然隻有一個寒假。
走到候車室,汪凱停了下來,轉身麵向許曉,“閉上眼睛。”
許曉笑笑,“你多大了,還玩這個。”雖然這樣說著許曉還是順從的閉上了眼睛。
許曉覺得手上一沉繼而睜開眼睛,一串美麗的紫水晶項鏈在她手上閃閃發亮。
許曉抬起眼睛看著汪凱,茫然而不知所措。
汪凱拿起項鏈幫許曉戴在了脖子上。“很漂亮,我就知道適合你。”
“這太貴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