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仲凱又把恭順帝的意思講了一遍,一屋子人都沉默下來,大嫂樊玉和二嫂歐陽傾顏不知怎麼回事,不就是赴宴嗎,怎麼搞得跟如臨大敵似的?
香茹遂和她們倆解釋了一下,原來小姑的婚事得有皇帝做主啊!而且,看皇帝的措辭想不參加除夕宴都不行了。
大嫂樊玉出聲,“小姑如今病著,怎麼去參加宮宴啊?”
二嫂也跟著附和,“就是,這正常人坐上一夜都累的不行,更遑論小姑如今還在病中呢!”
樂兒知道家裏人自是為她著想,自己也不能自私的都讓他們扛著,這些年自己已經夠任性的了,這可是在皇權至上的古代,能得這樣的父母縱容已經是她三生有幸了。
“爹,放心吧!女兒能去。”
香茹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可又不知能說什麼。
祖母高氏說道,“既已定下來去,那這兩日便好好養身子,說不定到那日,身子大好了呢!”
“祖母說的是,樂兒會好起來的,大家放心吧!就是嚇也能把病嚇好呢!”樂兒彎著眉眼笑言。
大家稍一愣神就都明白了樂兒的意思,就是說,樂兒這病是皇帝一句話給嚇好的,不由得眾人都笑出了聲,祖母笑著指著樂兒,“你這個刁嘴的小丫頭,看哪個敢娶了你去。”
這兩日樂兒竟可能強迫自己多吃一點東西,藥也配合著喝,可畢竟是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纏綿病榻這麼久了,哪裏是一兩日說好就好的。
一直到了除夕這天,樂兒從下午就開始發熱,她囑咐了她院子裏的幾人,不要說出去,讓家裏人平白的跟著揪心。
到了晚間該出發時,下了一天的雪似乎更大了,因為樂兒還病著,平聚不放心,特意親自來聽雨軒接她,畫眉正忙著把狐裘披在樂兒身上,奶娘把裝好炭的小炭爐塞到樂兒手裏,又給樂兒手上套上做好的棉套筒子,外麵配上粉色的長毛,讓人看著就柔軟暖和,“小姐要是實在不好受,可別強忍著,紫衣和青衣,你們都仔細些著小姐。”
“知道了,奶娘放心吧!”
樂兒拍著奶娘的手,“奶娘放寬心,樂兒又不是去什麼龍潭虎穴。”
“那還不是龍潭虎穴啊?一個不甚腦袋就飛了,伴君如伴虎,這話奶娘可是聽過的。”
“奶娘——樂兒曉得,沒事,樂兒能應付的來。”
說著話,平聚便進了屋子,“三哥來了。”樂兒喊著。
幾個下人又見禮,“三公子。”
平聚一進門看著樂兒就驚豔了眼,癡了心,這些年樂兒一直都是脂粉不施,素顏朝天,一襲男裝也是穿出了瀟灑的味道,這乍一穿女裝,再經過精心打扮,脂粉掩蓋了她臉上的蒼白病容,簡直真如那九天玄女下凡塵,再加上她如今病著,身子發軟,更是我見猶憐,樂兒又喊了一聲,“三哥,可是樂兒有什麼不妥嗎?”
平聚輕咳幾聲,借以掩飾自己的情緒,“樂兒都收拾好了,我們走吧!外麵雪漸大呢!你如今病著,腳下發軟,三哥不放心,特來接你。”
“嗯!還是三哥哥疼樂兒呢!”樂兒跟平聚撒著嬌。
平聚很受用的點頭,寵溺的看著樂兒,“三哥最疼你,不疼你,還疼誰啊!”
出了門,紫衣趕忙打開竹傘,撐在他們頭上,平聚抬手,“給我吧!你們另打一柄。”
平聚一手打著傘,一手攏著樂兒的腰,還微微用了力,“若是身上沒力氣,就靠在三哥身上,三哥撐著你走。”
“知道了,三哥。”此時樂兒的確渾身無力,她就依著平聚之言,把身體的大部分重量都靠在平聚身上,完全是平聚在托著她走。
倆人就這樣一路走到府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