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海浪聲聲入耳中,一縷陽光透過窗子披撒身上,讓暖意直沁心田。身旁,幾個聲音正在小聲議論。
“安家哥哥,您說都使今日能醒來,怎的到如今還不見他睜眼?”
“俺隻道都使今日會醒來,又沒說一定在何時醒來。關家兄弟,你這焦急、俺們也更是焦急,可否莫在催俺了!”回答的聲音,明顯是醫正官安子介。先與他問話的,從聲音上劉醒便聽出了當是關衝。
另外一個聲音,聽到安子介告饒一般的話語,接過了話:“是呀!關兄弟,莫催、莫急。安家哥哥祖傳神技在身,即言主上今日可醒來,你莫再多言、隻需在這裏守候便是。”
“咳,俺這不是也著急嘛!沈參使,也不知都使醒來,聞聽你竟趁著海水低落時奪了南島,會做何定奪呀!您這一奪南島,恐怕蠍子島上也會聞悉嗚呼島生變、早已報到知寨那裏去了!隻望那知寨要發兵,待俺們都使醒來才好。不然呀,咱們這八、九百個兄弟,怕是要再惡戰一回咯!”
聞聽此言,倒在床上的劉醒猛地張開了嘴。
“啊......”
“都使醒了......”
“主上、主上......”
“都使、都使......”
在劉醒睜開眼睛時,麵前擠上三張臉來。關衝、沈洋滿臉焦急神色,上前來扶。安子介一手按上劉醒的腕部,皺眉診脈起來。
本想問沈洋奪取南島之事的劉醒,此刻隻感覺到喉中似有鯁物塞,想說話卻使盡全身力量也無法說出來。還是關衝先發覺了什麼,探手從劉醒的嘴上一把摘掉了一個白色的藥包。
爾後,他還不忘轉首惡狠狠瞪了安子介一眼,斥聲道:“安家老兒,都使這一昏迷竟已十三天。見得都使醒來,還不速將這勞什子藥包摘去!你安家,難道祖傳的就是這等阻人言語的秘法嗎!”
口中味道有些澀澀的感覺一消散,劉醒立即目光直視沈洋:“沈參使,方才聽關兄弟言,你於我不在時奪了南島是怎麼回事?”
被問到,沈洋立即起身拱手道:“稟都使大人,前幾日您未歸時,南島上那個賊留守突然造訪唐王城。見到城中竟無半個女真人影子,立即生疑。
為恐其回到南島後醒悟過來,去向狗知寨稟呈。屬下心想一不作、二不休,便下令讓兄弟們將他綁了起來、連夜奪了他的摩崖塢,又放出了四百多受苦的漢人兄弟入了我軍。”
“那你行事時,可曾放走了韃子?”奪取南麵的摩崖島,是劉醒早有的計劃。隻是擔憂,一旦沈洋辦事不利索,跑了女真兵丁,怕是此刻沙門島上的知寨早已知道了嗚呼島生變。
若是那樣,劉醒倒不怕與剩下不足四千兵馬的沙門知寨來上一場惡戰。怕的是,被沈洋派去潛入沙門寨中的五十個兄弟,先要被那狗知寨給害了性命。
也知劉醒擔憂何事,沈洋躬首笑答:“請都使放心,小底奪摩崖之法,與您連下兩城之法全然相同。用那摩崖留守詐開塢壘大門,進城便將裏麵的金狗殺了個幹淨。都使放心,絕不至走漏消息、給那狗知寨知曉。”
聽此答,劉醒緊張的心情才平緩下來。眉宇一緊,隨即對沈洋再發問道:“靈燕妹妹如何?”
“勞都使擔憂,息兒隻是後身被韃子射了三箭。一箭在左肩、兩箭分鍾後肋,全沒有射中要害更未侵傷內髒。現在,當已在南大頂上帶著女侍們晨起演練去了。”見劉醒大事之後先想到他的妹妹,沈洋說話時眼睛裏閃爍出隱隱一樣的光芒。
前言一了,沈洋身子再上前,親熱的將欲坐起的劉醒與關衝一起扶起,口中道:“都使,您率眾兄弟破豐國、奪寧海,清河岸邊伏殺千餘韃子騎兵。如今,已在山東地界上傳了開來。‘渤海升明月,天兵下凡來’,咱們的讖語已是更為廣傳山東、及至河北了呀!”
苦笑輕搖頭,劉醒對此卻是別有想法:“與讖語天兵說相比,俺到是希望俺們的紅巾軍戰歌,可以廣傳天下。天兵讖語傳開去了,隻會讓金人知道登州滅門巨案不是那十個失蹤的韃子兵所為。更會引來韃子對滅門巨案的再次深究、進而重新關注嗚呼島。”
言至半句,劉醒再側目盯住沈洋:“你方才說南島上的四百個兄弟也入了俺們紅巾軍,那俺們現在不是至少要有千餘兄弟了?前些日那一場戰事,俺們的兄弟折了多少?”
接問即答,沈洋道:“稟都使,濱州一戰,我軍兄弟陣亡三百九十八名、重傷無法再戰一百零三名。但是,那一戰,您帶著眾兄弟先是收了史大林、王明圖二人兩隊,又得豐國、寧海兩地新丁總計七百七十五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