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扣,。”窗子像是有人在敲,希含韻走過去打開了窗,入眼的一幕讓她有些氣惱,但更多的是擔心。因為晟辰此時正以極其危險的姿勢站在二層小閣樓窗外的小護欄上。他的一隻手摳住窗沿,另一隻手理了理自己微亂的衣衫,隨後他咧起一個大大的笑臉:“含韻,我來接你出去看燈花。”
希含韻感到自己的心被一支羽毛劃過一般,酥酥的,又有些癢癢的,然後便是無盡的感動蔓延,她點點頭,向他伸出了手。
晟辰抓過她的手,將她帶了出來,隨後用輕功帶她飛下閣樓,一路到了滿是人潮的姻緣河邊。河中的花燈燈火映在他們的臉上,清晰地甚至能從對方的眼裏看到自己。
晟辰拉住她手的手沒有放開,反而抓得更緊,他定定地看著她,緊繃著聲音問到:“含韻,我喜歡你,好喜歡好喜歡,花燈節後,你跟我走吧,我想娶你為妻。”
但接下來卻是很久的沉默,久但晟辰覺得自己的心跳都要停止了,她開口道:“可我已有婚約,明日便嫁與城主兒子。”
晟辰瞳孔微縮,過了一會兒,他堅定道:“那我們就逃跑吧,我帶你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開始新的生活。你會叫我為夫君,會給我生許多許多的孩子,我會每天帶著你和孩子們看太陽東升西落,等我們的孩子長大了,我們還可以教他讀書識字,在那裏,隻有我們一家人,好不好?”他的眼睛,充滿了渴望。
看著眼前堅定的眼神,聽著他暢想的美好未來,又想到疼愛自己的爹爹和娘親,希含韻不知道該選哪邊,但是她知道自己想同他過那樣的生活。
終於,她鼓起了莫大的勇氣一下子抱住他,決絕地說道:“就讓老天來決定吧,從這裏我走進花燈街,百數後你來找我,找到了就說明我們有緣,我就跟你走,一定一定要找到我啊。”
說完,她轉身跑進了花燈街,密密麻麻的人群中失了她的身影。
晟辰極快地數著,他怕慢了便找不到心愛的人兒了。當數完後,她立刻運起輕功衝進人海。晟辰慌亂地轉身搜尋心中的倩影,可是人實在是太多了,他找不到,於是他幹脆放棄輕功轉而快步地走著,心裏不斷地響著一道聲音:一定要快點找到啊,找到她然後帶她走。
然,許久過去,卻依舊找不到她,晟辰停下來大聲喊她的名字,一聲一聲,喊得心都要枯竭。
他卻不知道,希含韻就站在他身後的花燈盡處,手捂著嘴看著他,也放任著自己的心碎成一瓣一瓣。看來,他們隻有緣無份,到不了他說的那一天,而她,是多麼想和他一起走下去啊。
終於,希含韻看著晟辰從自己的麵前走過,待眼神一丟,她的神采便黯淡了下來,像失了星子的黑夜,悲哀憂傷。之後,趕到花燈街尋人的家仆帶回了立在街邊呆若木雞的希含韻。而那邊的晟辰,絕望地抱頭痛哭。
翌日,不絕於耳的鞭炮聲齊響,一條紅毯從近城門口的希府鋪到城中的城主府。百餘號家仆抬著一擔擔嫁妝走在最前麵,嗩呐隊緊隨其後,再然後便是新娘子所在的花轎。花轎兩旁跟著丫鬟和喜婆。後麵還有一眾拿著糖果籃的小童嘻笑著四處扔撒糖果,然後許多人上前哄搶成一團。這場麵,好不熱鬧。
而他們的隊伍恰巧遇到皇帝回宮,於是所有人跪下齊呼萬歲,等皇帝的隊伍過去。轎內的希含韻下意識地扯住自己手中的喜絹,喜絹甚至被扯出了個洞。沒有人看見,蓋頭下的她如何心碎,也沒有人知道,那馬上的晟辰是如何的絕望。就這樣,他的馬與她的轎擦肩而過,再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