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寧下了床,看著自己穿的睡衣鬆鬆跨跨像一個可笑的小醜。盧阿姨也笑了起來,說道:“這是陳先生的睡衣,你穿著是夠大的了。象唱戲的。”
等盧阿姨忙了一圈回來,嶽寧已經換上自己的衣服了。盧阿姨疑惑地看著她。
嶽寧笑著說“睡衣麻煩你幫忙洗洗了。我在這已打擾了幾天了,心裏實在過意不去。現在我好多了,我得回去了。”
盧阿姨著急地說,“嶽老師,你用不著那麼急,陳先生交待過要讓你好好休養幾天。陳先生一來這個地方,我就給他做家務,也沒見他帶過什麼人回家,這次你們來了,讓家裏熱鬧起來,我心裏還想他也不會那麼孤單了。”
“他怎麼會孤單呢,他忙著呢。”嶽寧笑道。
“唉,我這麼一大把年紀了,還是能看出一些東西的。陳先生應酬是多,可回到家,那種感覺就像這個世界都與他無關似的。我看這孩子心裏的事多了去了。可我們怎麼好問什麼,畢竟不是一家人。”盧阿姨在歎著氣。
嶽寧也聽得一陣愣,想起他的家事種種糾結,恐怕他還得繼續麵對很多。一時間她心裏也不是滋味,竟怔忡起來。
盧阿姨以為她改變主意了。嶽寧吸了一口氣,堅持地說:“我得回去了,盧阿姨,我沒問題了。等他回來時,你告訴他一聲就行。請代我向他說聲謝謝,醫藥費我會想辦法還給他的。”
盧阿姨無奈地看著嶽寧搖出門口,拿起無繩電話準備給陳天宇拔。
嶽寧向盧阿姨招招手,她走過去,嶽寧對她說:“盧阿姨,你就多費心照顧他的生活,讓他少一點孤單吧。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處啊。”
陳天宇接到盧阿姨的電話時他正在蔣菲菲的爸爸蔣天成商量將世紀的一個子公司重組的事。他皺著眉頭簡單地說了“我知道了”便掛了電話。盧阿姨還擔心她的解釋他沒有聽進去。其實用不著別人多說明,陳天宇已經見識過嶽寧的倔強。
他找了一個借口結束與蔣天成的談話,剛想走出辦公室,銷售部的經理王成又拿著上一個季度的總結和下一個季度的市場計劃出現在他麵前。他又和王成談了很久,最後,他對王成說:“我同意,就按你的計劃去辦吧!”得到認可的王成信心百倍地走了。而他又被借口過來過來找她爸爸,其實是過來找他的蔣菲菲盯上了。打發女人比打發男人難,好不容易打發走蔣菲菲,他開著車直接回了家,而他也不知道他回家幹什麼。
一回到家,盧阿姨忙著再給她解釋了一遍嶽寧的堅持,他也隻是靜靜地聽著。他先後接到陳富貴和王去芳的電話。陳富貴讓他到海逸酒店去,說是有一些朋友介紹給他認識,他淡淡地說,他現在沒空,以後吧!他知道他這個爹一直在討好他,想取得他的原諒。可原諒是那麼容易的事嗎?原諒就能讓錯誤與怨恨都消失嗎?王雲芳說她煲好了湯,要他回去喝,他說他剛吃過東西,王雲芳幽幽地說:“你也不要媽媽嗎?”一人“也”字,把他搞得心煩意燥,他無言地窩進沙發。
盧阿姨見陳天宇沉默地坐在沒開燈的客廳裏,過來開了光線柔和的輔燈。她說:“吃飯吧。”餐廳裏的香氣隱約飄來,陳天宇耷拉著腦袋走進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