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在婚姻登記處停下,墨予辰率先下車,等也不等顧南夏,邁著大步,徑直走了進去。
顧南夏疾步跟在他身後。
恰逢是個星期四,又是下午,人稀稀拉拉的,沒有幾個,碰巧遇到一對,還是來離婚的,雙方都是拉著個臉。
顧南夏隻覺得日子選的不是很好,“予辰,要不我們改天再來吧?”
墨予辰瞥了一眼正坐在他們麵前的離婚的夫婦,說道,“該離的時候擋也擋不住,挑日子又有什麼用!”
正在辦理離婚的夫婦扭頭看向他們,女的開口道,“你們也來辦離婚?”
墨予辰一張臉並沒有任何的變化,倒是顧南夏一下被說的,臉刷的就紅了起來,她尷尬的笑了笑,“不,我們是來結婚的”
那女的一臉驚訝的看著他們,點點頭道,“噢,原來是這樣”
男的說道,“你倒愛管別人的閑事!趕緊的!簽字!”
女的惡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拿起筆,迅速的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顧南夏的頭耷拉著,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是啊!看起來,她和墨予辰倒真不是來辦理結婚證的,誰辦結婚證,臉色這樣的難看呢?
等到他們走後,顧南夏便和墨予辰紛紛落座。
辦理結婚證的是一個中年女人,她抬眸瞟了他們一眼,皺了皺眉,“想好了?”
墨予辰默不作聲,顧南夏隻好硬著頭皮說道,“是”
中年婦女將兩份一摸一樣的登記表放在他們麵前,“把你們的證件都給我,然後填一下這個表”
顧南夏看著墨予辰迅速的將表格填好,似乎是在完任務似的,臉上的表情僵硬到不行。
照證件照時,攝影師說道,“先生,你往女士那邊靠一下”
墨予辰輕挑了一下劍眉,不悅的說,“怎麼,鏡頭放不下我們兩個人?”
攝影師尷尬了一下,說道,“放得下,隻是結婚照應該……”
“那就這樣照!”墨予辰生硬的說,透著不耐煩。
墨予辰一張冰山臉,顧南夏也沒辦法,隻是勉強的擠出一個笑來,證件照就這樣完成了。
在她以前的幻想裏,結婚的證件照,應該要很重視的。
她喜歡那種兩個人都穿著白襯衣,眉開眼笑的證件照,覺得正式卻又不嚴肅。
可出門時,墨予辰隻給她五分鍾,她生怕誤了時間,哪裏有功夫換什麼衣服,穿著膨脹的像是麵包一樣的棉衣就來了。
本來想說脫了外套照的,可自己裏麵偏偏又是穿了一件黑色的線衣,總覺得不是很吉利。
可是,墨予辰他好像對這個結婚證毫不在意,幾乎是能省略幾個環節就省略幾個環節。
比如,新婚夫婦來登記時,都會買一包糖,送給辦理證件的人員。
又比如,宣誓!
顧南夏覺得很有必要,它是一種承擔,一種誓言。
可墨予辰直接一句,“不用了”,就讓她那稍稍興奮的心情跌到了穀底。
接過工作人員遞給他們的證件照,撫摸著那凹凸不平的鋼印,顧南夏隻覺得自己是在做夢,這樣,就結婚了?這樣,他們就成了名正言順的夫妻?一個證件就將他們牢牢的牽在了一起。
她和他的婚姻,現在都受法律保護了。
她,真的,和墨予辰結婚了,這一直都是她的夢想。
剛走出登記處的大門,墨予辰便說道,“我回公司,你自己打車回吧!”
顧南夏還來不及做任何的回應,他便走到車前,拉開車門,絕塵而去。
將她一個人孤零零的扔在了路邊,好像她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一樣,要不是她手上那張證件是顯眼的紅,她倒真以為,他們是來離婚的,出門以後,互不相幹,分道揚鑣。
就是這樣的結婚。
沒有鮮花,沒有戒指,連張像樣的照片都沒有。
他們,就這樣結婚了……
顧南夏將手揣進口袋裏,耷拉著腦袋,走在馬路上,隻覺得心裏酸酸的,沒有一點兒新婚的愉悅。
她不懂,墨予辰為什麼要這樣!既然要結婚,怎麼又一副很不情願的樣子?好像他是被她逼的似的。
回到家裏,顧南夏躺在床上,看著白色的天花板,自言自語的說,“顧南夏,你真的結婚了嗎?”
她深深的歎了一口氣,迷迷糊糊的就睡著了。
多麼奇怪的一天,多麼糟糕的一天。
將她當初關於結婚的美好都毀於一旦。
她沉沉的睡著,睡著,不知道睡了多久,手機突然就響了起來,顧南夏迷迷糊糊的在枕頭邊摸索到手機,接了起來,還沒說“喂”字。
便聽到那熟悉的低沉的嗓音,冷若冰霜,夾著些許的怒氣,“在哪裏?!”
顧南夏麻痹的神經立馬繃緊,倏地從床上坐起來,因為緊張,握著手機的手,都變的有些發緊,“我……我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