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總是越長大,越複雜,誰能夠保有最初的無邪天真?
能夠豁達不尖銳,已經是世間一股清流了吧。
她默默退出了樂兒的房間,展望桃園,下人送來了新鮮采摘的蜜桃,隻因一年的收獲季節已到,陣陣香甜味道,混合在空氣之中,撲鼻而來。
用清水洗淨,她坐在小溪流邊,咬了一口蜜桃,脫了繡鞋的玉足浸入溪水之內,帶來涼爽,一身輕鬆愜意。
身後有人走來,與她肩並肩已到坐在溪流麵前,正是她的兄長永爵。他側過臉看她,與她相視一笑。
“看著你臉色好多了,應該是跟他重修於好了吧。”永爵打量著一臉平和的琥珀,從她的眼眸之內看不到任何的輕愁,神采煥發,他揣摩著妹妹的心意,說了句。
“我去見過他了。”琥珀毫不避諱,柔聲說道,低下頭,小手輕輕撥弄清澈溪水。
眼眸之內的情緒,卻不讓永爵看到,他淡淡一笑,繼而不言。
“蘇小蠻是你趕走的嗎?”
琥珀突地想到些什麼,抬起眼眸瞥了永爵一眼,壓低嗓音說道。
“原本就隻是討奶奶歡心罷了,不想讓她心願落空離開人世。”
永爵說的輕描淡寫,仿佛毫無所謂,那個人名,像是微不足道。
“她是上城蘇家堡的四小姐,向來以性情彪悍嬌蠻出名,不過這半年相處下來,她也有可親豪爽的一麵,永爵哥當真毫不在乎她?”
琥珀沉默了些許時候,才不疾不徐地說出蘇小蠻的來曆,她之前知曉了,卻不曾告訴任何人,畢竟是一個謊,她也要幫著圓謊,而不是戳破。
如今奶奶走了半年多,她才想要知曉永爵哥的真正想法,雖然以往的甜蜜都是偽裝,但朝夕相處半年時光,人恐怕都會產生感情吧,又不是草木,豈能無情?
知道了蘇小蠻的來曆並不可怕,如果她對永爵哥一心一意,琥珀並不覺得人就不能悔改,不能重新開始。
她或許比任何人都不願看到永爵哥孑然一身。
她希望他們兄妹一道過上平靜幸福的生活。
血海深仇也不該真正毀掉他們,因為仇恨終究要平息,她才更盼望永爵哥能夠遇到心動的女子。
“別擔心我了,如果有緣,自然會再次相見,如果無緣,強求也是無果。”永爵依舊笑容溫和,眉宇之間沒有任何愁緒。
琥珀也不再多言,將手邊的蜜桃,送到永爵嘴邊,眼看著他就口咬了一口,才笑彎了眼眸,宛若還未長大的少女。
“桃園的桃子可真甜。”永爵的笑意,全部彙入眼底,誇讚一聲。
琥珀深吸一口氣,躺在草皮之上,枕著永爵的胳膊,望著蔚藍天空,幽幽地道了一句。
“永爵哥,我想做他的妻子。”
“不是早就是夫妻了嗎?這是什麼話?”永爵說笑,實在有些不懂琥珀的言下之意。
“為人妻子的責任,我也想盡力……”琥珀側過臉,望著那張英俊的麵目,一瞬間,臉上失去任何笑容,說的再認真不過。
“琥珀,我不許你胡鬧。”永爵猝然皺眉,麵色一沉,搖頭斥責。
“我要給他生兒育女,要給他南家開枝散葉,也想跟樂兒一樣體會為人娘親的那種快樂和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