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可別跟我開這樣大的玩笑了。小姐因為得了清夫人的封號,所以不想過相夫教子的尋常生活嗎?雖然是有些乏味,但女人的命運不都如此麼?”

樂兒沉默了些許時候,才走到琥珀的麵前,抓下那一支滿是桃花的枝椏,直直望入琥珀那一雙淡漠的眼眸之內。

琥珀但笑不語,她將那一朵桃花,放在自己白皙細嫩的手心,專注望著那桃花,仿佛已然神遊天外。

“哎,要不要我給韓王也做一些桃花糕,你們是兩個人都不開竅,還是到底怎麼了——”

樂兒還未說完,已然被琥珀一手捂住了嘮叨的嘴巴,琥珀的眼眸一沉,那人何時走來,何時停步,她居然都沒有察覺。

南烈羲,樂兒話語之內抱怨發牢騷的韓王,該吃桃花糕才能開竅的韓王,就站在十步開外的距離。

就在,如今她的眼眸之內。

“那就敬謝不敏了。”

一道萬分冰冷的聲音,即便摻雜幾分笑,也聽來不覺得溫暖。

“呃,這就是說曹操曹操就到?這韓王怎麼走路不出聲的呀……”樂兒的笑容變得愈發僵硬起來,再圓滑的個性,麵對這個男人樂兒也不敢多言語,她拍了拍琥珀的手背,在她耳邊低語一句,急忙笑著說下去。“我先走了,小姐你多采一些桃花回來,我先去準備麵粉。”

樂兒近乎倉皇逃開的身影,在琥珀的視線之內一閃而過,琥珀瞥了一眼依舊止步不前的南烈羲,側過身去,花瓣在手心,突地一陣清風拂過,花瓣摔在地麵。

她的眼底,眸光瞬間熄滅。

南烈羲冷著麵容看她,她今日一襲鄒國傳統的愊憶羅裙,平領細袖,雲帶束出盈盈一握的纖細腰肢,下身的裙擺是淺色的絲綢,正到腳踝,如今又身處一片桃花美麗春景之內,自然是萬分雅致,但——她的美,他這一刻,卻觸碰不到。

仿佛她的呼吸,他也感應不到,他們兩個人,中間隱約隔了一道無形的厚實牆壁。

琥珀壓低枝椏,采了好幾朵桃花,說話的功夫,竹籃之內已經鋪好了一層粉色軟嫩的鮮花。“你來的正是時候,連日來又有喜事發生,樂兒有了身子,永爵哥也帶回來心儀的姑娘,正好桃園一家人,要一起用晚膳。”

南烈羲的視線緊隨著她的一舉一動而遊走,不過聞言,他卻說得語氣萬分平靜。“一家人?你心目中的一家人,早就把我區隔開了。”

他的怒意,雖然微薄,但她感覺的清晰。

“你隱瞞了什麼,心裏清楚。”南烈羲不悅地睨著她的身影,琥珀卻沉默著,繼續摘取桃花,直到裝了一半竹籃,才回過身來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