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千遙?鍾離槿末狐疑地接過短矢,這不還是上次在宿醉樓下遇刺時的毒箭嗎?上次那一支還在她的錦盒中被她一同帶進了宮來。她閑暇時也曾又研究過那支毒矢,可依舊沒能得到什麼結果,如今阮千遙又送一支給她是什麼意思?
“等等!”鍾離槿末突然叫住即將走出殿外的北沐,追問道:“你還沒告訴我炎王府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
北沐站住腳步,猶豫著不知該不該說。終於,他回過身來,道:“昨天有一個僧人自稱是寧雲寺和尚,他當街向昭理堂指證寧雲寺滅寺的罪魁禍首是炎王爺。”
“什麼?”
“哎呀該說的我都說了,我回去了。”北沐不再做停留,說完便離開了夕寧宮,再多留一會兒,不知還要被鍾離槿末問出什麼。
鍾離槿末手握短矢,思忖道:難道……寧雲寺滅寺是父王所為?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沒有道理啊!如果父王意在太子鍾離信,他早在瑞泉病重、鍾離信被立為太子時就該動手了,可偏偏卻在瑞泉身體恢複之後動手,這不合常理呀……
鍾離槿末拈動著手中的短矢,一番苦思冥想,卻始終理不出個頭緒。鍾離信是被父王送進宮中找太後醫治的,如若他真想除掉鍾離信,又為什麼多此一舉?可如果不是父王,那僧人又為何當眾信口雌黃、栽贓陷害?
鍾離槿末反複翻看著手中的短箭,阮千遙在這時候又送來一支箭是什麼意思?鍾離槿末一時思慮百千,雖然似乎在翻看短箭,然而注意力卻並沒有放在短箭上,倉促一眸,她突然看到這支箭的箭身上好像刻著什麼。鍾離槿末將箭身翻轉過來,但見箭杆上清晰地刻著一個“信”字。
“信?”
鍾離槿末曾將這毒箭翻來覆去研究過很多回,她記得清清楚楚,這短箭黑亮光滑,箭身上沒有任何記號,難不成是自己遺漏了?
鍾離槿末迅速將自己手中的那支毒箭翻出來與阮千遙送來的這支兩相對比,自己那支毒箭的箭杆確實是光亮圓潤,沒有一絲刻痕。她將自己原來的那支毒箭放回,走到光線強烈的地方對著光看那第二支毒箭箭杆上的“信”字,她訝然發現那“信”字並非箭身本來所有,而是有人新刻上去的。鍾離槿末此刻心中疑慮重重,阮千遙為什麼要將這刺殺的暗箭刻上“信”字給她呢?他到底想告訴她什麼?
這時鬆嬤嬤不聲不響地走進來,鍾離槿末匆忙將箭收到袖子裏。鬆嬤嬤裝作沒有看見,隻說道:“小姐,歇好了吧?歇好了咱再練一會兒。”說話間,有宮女上前將那碎碗收拾了。鬆嬤嬤又拿來一隻碗讓鍾離槿末頭頂著,說道:“要挺胸收腹,目視前方,腳下要走成一條直線……”
夕寧宮這邊正熱為朝天地替鍾離槿末入宮作準備,然而這皇宮裏,有人歡喜自然也有人愁白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