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男子聽完,麵有疑惑地問道,“師兄,你在說什麼?”
男人忍著心中的怒意,沒有選擇當場發作,冷聲朝這不爭氣的師弟哼道,“早就讓你多讀讀江湖地誌,你就不聽?”
青衫男子一聽江湖地誌,如臨大敵,一臉惆悵地回道,“師兄,那種厚重書卷不適合師弟,你還是饒了我吧。”
男人滿腔怒火都作了無奈,隻得掩著鼻息哼道,“這人估計就是名滿天下的紅袖香主。”
“還是沒聽過。。。”
男人遞給他一個滾的眼神,青衫男子視而不見,大大咧咧地追問道,“這人可是誰家後人?”
男人搖搖頭。
青衫男子又問道,“這人可是上境修士?”
男人搖搖頭。
青衫男子輕視神色越發張揚,“此人可是名門正派的真傳弟子,或者隱世老修的關門弟子?”
男人還是搖搖頭。
青衫男子倨傲神情呼之欲出,“我乃天幹宗辛封紂第八世嫡孫辛銘世,更是人間六關巔峰大武夫,放眼天下皆可開宗立派的頂尖高手。此外,我可是地支宗醜時開的關門弟子,身兼兩家絕學,一身根骨打磨世間難尋之外,武道天賦也是人間六關武夫中百裏挑一的優秀。”
“然並卵。”男人輕酌一口小酒,淡聲嗤笑。
“那是師兄你精通一家之長,天賦更是萬中無一的好,根骨與我打磨相差無幾。我這兩家門徒,自然打不過你。”青衫男子為男人酌酒,臉上堆笑道。
“你問了他的世家、出身、修為,唯獨沒問最為重要的一事,可知就是這一遺漏能教你日後行走江湖,被人坑的屍骨無存?”男人質問之餘,略微加了幾分氣勢混雜其中,壓的青衫男子辛銘世氣息微澀,讓他不得不深思熟慮。
“何事?”
“戰績。”男人心安理得喝下這一碗酒,如數家珍般一一說出遊恪的已知戰績,其中以紅袖穀一役說的最為驚心動魄,最讓他自己心神往之。
“不過是殺了群土雞瓦狗,也值得師兄這般豔羨?”辛銘世聽完,不鹹不淡地道了句徒有虛名。
“若不是念在你是自幼隨我習武的師弟,隻衝你剛剛這一句話,我就不想日後再跟你說一句話。”
“師兄,我不服,我這就去領教一二。”
“若無意外,紅袖香主有徒手抹殺仙人印記的能力,何況他手中尚有神兵四方,屠你如屠狗也不為過。”男人毫不留情地提醒道。
“師兄,你在山中閉門造車久也,連自家威風都忘卻了,遙想師尊當年出山,一人一拳打的整片江湖血雨腥風,聞風喪膽,豈不痛快?試想,我們身為師尊弟子,比之當年更有過之而無不及,怎麼會比他個散修弱?”辛銘世認定自家師兄是長他人誌氣,滅自家威風,太過膽小慎微,略一用力掙脫他的氣勢壓製,縱身直接跳入燈火通明中,去戰他口中的虛名之輩。
眼觀八方的遊恪心神巡視宮河盡頭,忽覺有道不同於其他的武夫氣息順著河道趕來,而且還帶著非常明顯的侵略性,顯然是來者不善,當下也不做他想,抬手從手中遞出一道水劍,那劍如流光,一息十丈,不等心懷歹念的辛銘世靠近,就是一劍貫在他的眉心。
砰!
這一劍飛去,立刻打的辛銘世措手不及,一屁股跌倒在水中,一連被撞飛十幾步,好在毫發無損。
遊恪見一劍未遂,心頭略一沉吟,左袖再次朝水中按去,調轉水中人影的麵向,道一聲“走”,隻見漫漫如雨的水中劍一一迸出,如水珠連線,銀光閃閃,迎著辛銘世轟然落下。
辛銘世被一劍撞在眉心,昏昏沉沉,不等他緩過心神,猛然驚覺頭頂有殺氣襲來,不假思索地直墜河底,勢要躲過殺氣,誰想那千萬道水劍如影隨形,洶湧如浪潮拍打江岸,竟然硬生生地將河道一分為二,直至竄入河底的辛銘世背心。
死亡當頭,那股仙人印記油然而發,猛地跳將出來作那金籠狀護住他的肉身。
耳畔碰碰響不絕於耳,直達五內,由不得辛銘世不提前蘇醒,待他這一睜眼幾近絕望,河道水路一分為二,鋪天蓋地的水劍照頭落下,仰觀宇宙之大竟無一寸空隙,腳下淤泥竟是再難入半分。
仙人印記顧得了一時,卻護不住他一世。
這一刻,辛銘世完全相信師兄口中的紅袖香主有能力送自己歸西,因為那紅袖香主自始至終都沒有正眼看過他,不過是抬抬手念個走罷了。
正是:瀟灑寫意葬敵手,風流劍意叫你服。
“師尊,你誤我性命。”辛銘世百思不得破解之法,失聲痛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