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八章 驚才(1 / 3)

秦夫人眉頭一蹙,道:“阿芝,若我與你這次的彈劾是事,你也不會信。 ..對吧?”

江承紫長身而跪,鄭重其事地點頭,:“因此,請秦伯母對阿芝實話。”

“那你先起來。”秦夫人彎腰去扶江承紫。

江承紫也不固執,緩緩站起身來,眸子還淚光閃爍,映著廊簷下的紅燈籠,秦夫人隻覺得這女娃楚楚可憐。她輕歎一聲,拍了拍這女娃的手:“你也不要太擔心。這事雖不是事,但也不是什麼要命的禍端。就憑蜀王的聰明才智,定然不會有事。”

秦夫人盡量讓語氣平淡,江承紫卻是搖搖頭,:“伯母,我知蜀王向來喜歡未雨綢繆,但此番入長安這一係列舉動卻是不尋常。如今,我隻想秦夫人與我實話,我也好應對一二。”

江承紫不隱瞞,徑直與秦夫人了自己的想法。

秦夫人沒有話,隻是瞧著眼前的女娃。搖曳的燭火映著邊一抹的殘陽,女娃眸子晶晶亮,眼角是未曾幹的淚痕。但這女子分明身姿挺拔,神情沒有絲毫的迷茫,全是堅定。

就在這一瞬間,她就已整理妥帖,找出逆轉的方法了麼?

秦夫人很是好奇,便想起自己一樣不善言辭的二兒子起這女娃時的情景。那時,秦銘還是軍中校尉,還未曾請辭。

被派往蜀中勘察,同行的還是程處默、柴哲威。臨行前,大將軍秘密交代了任務。

秦銘雖為難,還是答應了自己的父親。一個月後,秦銘歸來,便迫不及待地來複命,:“今次去往晉原縣查看,果不出阿爺所料,那邊山高林密,又與隴佑道接壤,實在極其適合隱蔽。”

“三郎你懷疑羌人殘部真躲在那附近的山區麼?”秦夫人詢問。

她問完這一句,便蹙了眉,實際上,她很最擔心夫君的身體,不想他在受人排擠,命危在旦夕之時還讓孩子私下去查探羌人殘部的下落。但她又不能服丈夫。丈夫在下太平為己任這一點上非常固執。自打她七歲與他相識,他就是下為己任,在戰場上衝殺完全不顧生死。

“極有可能。”秦叔寶緩緩地回答。

“可,孩兒沒法繼續去查探。”秦銘頗為沮喪。

秦叔寶歎息一聲,:“如今我這左屯衛大將軍也沒辦法去查探,更沒辦法去幹涉這地方的事。阿銘,我看,你幫我修書一封與你張三叔。”

“不可。”秦夫人厲聲打斷父子二人的對話,“你為的是家國下去修書給地方守備。在旁人眼裏就是心懷不軌。”

“哪裏管得了這麼多?”秦叔寶著急了。

秦夫人還沒話,秦叔寶就急火攻心,一口血吐出來,咳嗽得死去活來。

“誰管你,你看看?”秦夫人一邊心疼,一邊憤怒。

她心中燒著一團火。這一團火一則是對著那些惡心的蠅營狗苟的名利之人,他們明知秦叔寶一心為的是家國下太平,卻還這樣提防著。當然,這一團火二則就是對著秦叔寶,都快沒命了,還不想想這一家老的境遇。

“阿爺,朝廷能人異士眾多,他們總是,總是能自己解決的。”秦銘聲地。

“等他們去,隴佑道又要再起風雲了。你看看這兩年,在隴佑道上折損了多少良薑。長此以往,日後,若是突厥再興事端,我們就要腹背受敵。”秦叔寶一邊咳,一邊。

“或者,或者不久,不久就可以解決吧。”秦銘又聲。

秦叔寶沒理會,咳得翻地覆,連續吐出兩口血來。

“阿爺,這事就交給朝廷,你安心養病吧。孩兒求你了。”秦銘哭起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寧可馬革裹屍,怎可老死病床?”秦叔寶好不容易止住咳,又是對秦銘的一陣怒喝。

秦夫人火了,就是一頓吼:“你這命都快給這下了,誰人記得你?你以為千百年後,曆史還能記下你一筆麼?”

“我做這些,不是為了名垂青史。”秦叔寶爭辯。

秦夫人氣得哭,咬牙切齒地吼:“我當初真是瞎了眼,怎麼就愛上你這麼一頭讓人操心的強牛?”

“阿英,這會兒後悔,晚了。”他平靜地。

秦夫人想要哭,又覺得好笑,眼淚抹得滿臉都是。秦叔寶抬起手理了理她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