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苑內地形崎嶇,高林密布,這樣的環境追殺人不容易,逃跑卻簡單的很。再加上張沐一個人速度比陸煒更快,耐力也遠超常人,要將之甩開自然簡單。
一個時辰說短不短,足夠所有人分散潛匿。
一個時辰說長也不長,在緊張的等待中,真正的第一輪武鬥終於是開始了。
新陰堂各個訓練有素,自有一套章法。甩開陸煒和錦衣衛後,張沐立刻在各處刻下新陰堂聯絡的暗號,等到一個時辰到後,十名手下已經有六人與自己彙合了。
張沐帶著黃誌武等六人,一邊尋找著自己“狩獵”的目標,一邊等著最後的四人。
獵苑內林木雖然濃密,但樹葉多已飄落,隻剩下光禿禿的樹幹,下麵的小草也早已枯死。
凜冬並不是狩獵的好時候,但卻是狩人的好時候,沒有濃密的草木遮掩,反而更容易發現目標。
“呼……”
一道身影急速踏過冰冷的大地,而這飛奔之人卻麵帶幾分惶恐之色。他已經負傷了,在他身後,三名實力不弱於他的高手還在緊追不舍。
“交出玉佩,饒你不死。”
一名劍眉青年在後方冷喝。
“哼,休……”逃跑之人剛回頭發出猙獰低吼,忽然感覺前方有勁風響起,他立刻抬頭,卻隻看到一道冰冷的寒芒在瞳孔中急速放大,下一刻他便再也沒有了任何意識。
“噗嗤!”
半顆頭顱被切割飛落,逃跑之人的屍體又往前衝了數丈才轟然倒地。
後麵追殺他的人說話,引他回應。而就在他回應的刹那間,前方隱藏的人忽然出手,一切配合堪稱完美。
很快又有兩人趕了過來,正是張沐和黃誌武,其他負責包圍的新陰堂高手也一一出現。
“二堂主,”那名幹淨利落斬殺逃跑之人的新陰堂高手取下玉佩,邀功般的雙手奉給張沐。
張沐看著不遠處的屍體,其人名叫蕭遠,綽號“弄江龍”,是江湖上年輕一代難得的俊傑人物,可惜就這麼死了,張沐的麵色也冷了下來:“這一輪武鬥不得惡意殺人,你知道嗎?”
那名新陰堂高手連忙低頭惶恐道:“屬下知罪。”
張沐掃視著其他人,冷聲道:“新陰堂為殺人而創,我知道你們都很會殺人,但該殺人的時候殺人,不該殺人的時候最好都收著點,壞了大事就算我能饒了你們,大堂主也饒不了你們。”
“是!”一眾新陰堂高手連忙應命,那名邀功的人也咽了口吐沫。
黃誌武小心道:“二堂主息怒,這個人實力不低,想要武力令其屈服恐怕還要費些周折,咱們出手是急了些,不會再有下次了。”
張沐道:“最好不會再有。馬上離開這裏,若是被親軍京衛的巡視兵將看到我們殺了人,那就完了。”
“是!”眾人再次應命。
張沐這才收下玉佩,率先離開,臨行時他又看了眼那個被殺的年輕俊傑,心中暗歎一聲。雖然早有規矩立下,但隻怕這次武鬥還是會有不少死傷,畢竟如果一方不投降,殺死對手會遠比生擒對手容易許多,隻要沒有巡視的兵將在,痛下殺手的事一定不會少。
寒風凜冽,獵苑內的豺狼虎豹似乎對危險有遠超人類的感知,都藏匿了起來。此時的這一片天地已經成了眾多年輕高手的世界。
張沐一行僅僅離開之前殺的人還不足三裏,張沐便突然示意停下。
“二堂主,什麼事?”黃誌武小心問道。
張沐低聲道:“有人。”
眾人聞言頓時精神起來,有人就代表有玉佩。
“隻有一人,大約在百丈之外藏匿,這次不要再給我惹麻煩。”透過層層古樹,張沐直指左前方。
“是!”
隨著張沐精準指出方位,除了黃誌武以外,其他所有的新陰堂高手都動身了。他們每一個人都很積極,因為新陰堂一直都空著一位副堂主,此番幫助張沐從第一輪武鬥中勝出,誰的功勞最大誰就有機會升任,可與黃誌武平起平坐,這是大堂主井田四助的許諾,因此這些人辦事當然不遺餘力,甚至不需張沐和黃誌武親自動手。
黃誌武諂媚道:“二堂主的手段實在令屬下佩服,竟能這般洞察先機。”
黃誌武說的也是心裏話,勿說現在獵苑內的每一個人也都會小心翼翼的行動,就算目標大搖大擺的行走,百丈之外有那麼多山石土木層層阻隔,尋常人也斷然無法發現,可張沐卻連番做到了。這不是巧合,黃誌武實力也不低,警覺性也極高,他很清楚這到底有多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