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老人和女子(1 / 2)

數十名家衛和幾百名隨從試圖以生命阻攔住持槍大哥前進的腳步,奈何高手和普通人的區別就是,普通人以生命為代價換取的,最多隻能是高手的些絲疲憊,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了。

槍尖染血,依舊鋒利,鋒利至極,更顯冷酷血腥。挑破了最後幾人的胸膛和喉管,大哥終於站在了那最後兩輛馬車旁。沒有絲毫的猶豫,長槍高高的揮起,帶著劇烈的呼嘯風聲,死死地掃向馬車的車廂。車廂劇烈地晃動了幾下,卻沒有如前麵十餘輛馬車一樣粉身碎骨,化為漫天木屑,反而十分堅挺地重新穩穩地立在了雪地之上,四隻輪子深深嵌進冰層裏。

大哥眼眸光亮如寒夜的火炬,熊熊燃燒的火光暴露了他此刻的緊張與興奮。他極少見地伸出通紅地舌頭舔了舔嘴唇,捏緊手中的長槍,再次猛力地揮動起來。槍身和車廂劇烈地撞擊在了一起,大哥感受到槍身傳遞到手掌上的巨大反推力,虎口一麻,差點長槍失手拋飛出去。

馬車絲毫不動,連剛剛第一次發生的搖晃都沒有出現,就如同一座巍峨的大山,穩穩立定在大哥的麵前。哪怕他再努力,也絲毫沒有可能移動巨山半寸。不能移動,便不移動。大哥手中的長槍依舊在不停的微微震蕩,槍尖刺破雪花,也刺破了馬車的車簾。車簾破來一個大洞,卻沒有粉碎成布縷,那是因為大哥來不及使用蕩劍記,槍尖便被一隻如同老樹皮般的手掌的兩隻手指夾住了。旋轉地槍尖瞬間停止了下來,大哥手臂伸的筆直,不斷地用力,槍尖的三棱刃口卻始終不能割斷那如老樹盤根般地指頭,刺進那人的眉心。

“你是誰?”大哥開口,嗓音還算沉穩,卻透出一股子狠厲勁。

老人溝壑縱橫的臉龐如同萬水繞千山,陡然笑了出來,刹似秋天的菊花盛開,有說不盡的明媚之意。大哥瞧見老人如此燦爛的笑容,不知為何,心髒卻猛地揪緊。他雙目圓睜,眼前老人的身影與腦海中某幅畫麵驀然重合,大哥吃驚地大叫了出來:“你是莫重山?”

老人笑得更開心了。開心之極,另一隻閑著的手掌猛地拍向大哥的胸膛,大哥頓覺清風拂麵很是愜意。這是個極危險的征兆,兩敵相鬥,他竟覺的對手的攻擊很是舒服暢快,這如何不讓大哥膽寒。

在大哥的長槍刺穿下沒有破碎成翩翩驚飛的蝴蝶的車簾,在老人飄飄灑灑好似沒有絲毫攻擊力的遲鈍手掌下,細碎得比北國的片片雪花還要小。大哥駭然地想要抽回自己的長槍抵擋這隻仿佛無害實際威力絕倫的手掌,奈何他哪怕動用了十二分地氣力,長槍卻依舊紋絲不動。不得已,大哥舍了自己的拿手兵器,一躍翻下了馬車,立在了雪地裏。

老人的手掌暴露在空氣中,沒有烈焰如火,大哥卻能輕易地感受到空中燒焦的氣息。三丈方圓的雪花和冰層全部瞬間融化,化為一灘沸騰的開水,汩汩冒著氣泡。大哥狼狽至極,除了蒙在臉上的白紗,身上的衣衫無名少了一大半。隻餘些絲黑灰,隨著不停呼嘯的北風,飄散在無盡的北國裏。

北國風光,千裏冰封,萬裏雪飄。此刻這冰封雪飄的北國中卻突然多出了一個熱烈的夏天,散發著股股熱浪,欲與千峰萬嶺風雪比肩抗衡。大哥神色凝重至極,望著褐色的沒有任何雕刻的馬車廂深深地鞠了一躬,突然說道:“飄渺烈焰手,前輩當是大能。隻是前輩如此高崛,怎會成了個護衛,當了朝廷的走狗?”

“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山嶺之人,原想逍遙度此生,奈何陛下找到了老夫的身上,老夫畢竟是大秦人,自然望著大秦好。”

“秦國獨絕天下,橫掃各國,已是好的不能再好,何須前輩擔憂?”

“以前不憂,現在憂了。小娃娃,是你讓老夫真個兒擔憂了。老夫不想看到秦國由內分崩離析,沒有亡在敵國的鐵蹄刀兵之下,反而禍於蕭牆之中。”

話畢,老人幹枯的手掌再次向大哥擊來。老人坐於馬車之中,並沒有真個兒出來。可他的掌風氣息,卻明白無誤清晰至極的透露了出來,轟向大哥的臉龐。大哥眼中此刻卻半絲的慌亂也沒有了,右手取下腰間的古樸折扇,猛地向空中扔去。正好是掌風必經之地,古樸折扇和老人的掌風猛烈地撞擊在了一起,隻是稍稍搖晃了半分,折扇便穩定了下來。老人的掌風卻徹底地散盡了,再沒有半點焦灼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