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日落,我的眼前隻剩漆黑,若這世間還有誰可將我救贖,那就是你,我的生命之光,我的欲念之火,我的希望,也是我的靈魂。
……
屋子很暗,窗簾盡職地把陽光擋在窗外,屋內擺設簡潔大方,床上躺著一位著白色單衣的年輕人,手腳均被銬在四角的床柱上,昏暗中依稀可辨手腕腳腕上滲血的傷痕,那是掙紮時被鐵銬磨出來的。
門輕輕地開了,黎暮端著粥碗,看到床上的精致青年,不由自主地帶上笑容。
這個人,終於屬於他了!
放下粥碗,先拿了紗布棉球給秦思白的手腕腳腕止血消毒,再洗了幹淨毛巾為他擦手洗臉,這一切在秦思白眼中無異於精神病人般的舉動,但黎暮卻樂在其中。
收拾清爽,黎暮端過放溫了的粥碗,裏麵是煮得恰到火候的米粒蔬菜,和細細挑出魚刺的魚蓉,煮粥的湯用的是熬了一個下午的雞湯,不必配其他菜肴就已經香氣撲鼻。
但秦思白一點都不想吃,他很餓,但他吃不下。
“思白,吃一點吧,再不吃東西,身體熬不住的。”黎暮耐心地把粥吹到溫度適口,送到秦思白嘴邊,儼然一位善良的好好先生。
一開始的時候,秦思白還會跟黎暮周旋,不惜受傷流血,也要掙脫禁錮,黎暮於是在他的水裏加了些藥,秦思白便開始手腳無力,就連掙紮都沒了力氣。沒了力氣掙紮,秦思白就開始自虐一般不肯再吃東西。
餓嗎?也餓,怎麼不餓,可就算餓得胃裏直抽抽也不吃飯,餓了就睡覺,秦思白就這樣跟黎暮耗了起來。
而黎暮也早有準備,攻心計那一套,真真假假地說出來,他就不信秦思白還執迷不悟。
伸手幫秦思白把枕頭放在舒服的位置,黎暮歎了口氣:“思白,你怎麼還不明白,你找了她那麼久,為什麼一點消息都沒有?”
秦思白斜了黎暮一眼,心道誰說沒消息,我差點就找到他了。
黎暮看著秦思白陰晴不定的臉色繼續胡說八道:“如果她心裏還有你,怎麼會不回你們北平的家等著你,或者主動來找你呢?”
“我知道我的方法也許不對,可我是為了你好,如今外麵這麼亂,到處都在打仗,你這樣橫衝直撞,實在危險。”
“就算你不願意相信我還是要說,你的愛人,她一定不夠愛你,否則她怎麼會拋下你獨自離開?但是我不一樣,我會一直陪著你,照顧你。”
……
聽著黎暮的話,秦思白的腦子亂哄哄的,他的愛人不夠愛他?拋下他獨自離開?是啊,程簫,你為什麼不等我,為什麼不找我?
秦思白很累,不知是黎暮逼迫他咽下的藥物起了作用,還是他的力氣真的已經透支殆盡,他很想閉上眼睛,很想就這樣一睡不醒。
閉著眼睛,屋子裏很安靜,秦思白甚至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
自從第一次遇見那人開始,生活就不斷從正軌偏離,綁架,生死一線,流言蜚語,惡意中傷,接著就是出逃,失散,幾乎一刻都不得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