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父吆喝一家人吃飯,潘父抱著潘燊坐中間,張嫵媚和潘大龍坐在旁邊,潘母和其他人忙著添菜加飯,由於地方小,好多人都站著。
這時候上了一碗雞湯,潘燊嚷著要吃雞腿,潘父馬上把兩隻雞腿全部給了潘燊,小潘燊二歲的堂弟也想吃,叫著他媽媽給他拿,他媽媽尷尬的撕了一隻雞翅膀給他。
潘燊說不準給堂弟,這隻雞是他的!潘父馬上命令堂弟把雞翅膀拿出來。堂弟已經在吃了,哪肯拿出來!大家也笑笑,以為老爺子說笑,這個時候,潘父直接跑到堂弟麵前,把雞翅膀拿回來。堂弟哇的一聲大哭!
大家都停下來,不說話了,誰能想到,老爺子這麼偏袒潘燊!竟然和自己親孫子這麼計較!
堂弟的爸爸潘二龍臉上掛不住了,說了一句:“爸,你怎麼能這樣?”
潘父說:“管你什麼事!吃飯!”
然後潘二龍沒說話,抱著狂哭的堂弟出門去了。
大家沒看錯,潘父對這個非親生的孫子寵愛極了!我一直想不通……僅僅是因為潘大龍沒有生育能力嗎?還是因為從小帶大的感情勝於骨肉親情,這點我想不明白。
張嫵媚應該能想明白,不然她不會這麼放心的把孩子交給潘大龍,也不會決定再一次去廣州!
事情起源於,分房子,當時政策是福利分房,人均麵積小於一定範圍可以分到房子。
事於願違,潘大龍單位調查下來,潘大龍配偶張嫵媚家人均麵積達不到享受福利分房的政策!所以當潘家二龍三龍幾個兄弟都分到屬於自己的房子時,潘大龍隻能眼巴巴的看著他們喬遷新居。他沒資格分啊!
於是隻能和潘父母繼續擠在小小石庫門裏,不過有一點好,因為弟弟們搬家了,他們從天井房子搬進了二樓閣樓。
房子大了還是倒馬桶,還是去公共浴室洗澡,張嫵媚在廣州時,有抽水馬桶有淋浴房,回s城又要過窮日子了,她不甘心。看看存款,這幾年賺的錢都讓她揮霍掉了,她沒存錢的習慣,想買房不太可能。
她又動了回廣州的念頭,回去找老k,興許他還會幫她也說不定……
這次回廣州可沒那麼順利,潘大龍不同意!他說兒子想媽媽,他也需要一個家,你不能再出去了!
“不出去賺錢?你養我啊!你們廠裏的死工資養的了我伐?”張嫵媚對著這個毫無存在感的潘大龍吼起來。
潘大龍不響,潘父潘母進來了,他們倆這些年照顧潘燊絕對盡心盡力,張嫵媚明白,就是他們還是窮,窮的給水龍頭加了把鎖,就怕樓上的鄰居來偷用,窮的刷牙水不舍倒掉,都要存著刷馬桶,她受不了這個,她不聽勸的!
第二天淩晨,她偷偷去了廣州……
潘燊告訴餘嫣,媽媽那次走後,他老爸開始抽起香煙,家裏天天都是煙味,他老爸開始……嗯……女人……小粉屋!沒有生育能力不代表沒有生理需求,這個老實木訥的男人也變了……
張嫵媚又一次去廣州,她直奔老k的旅館,旅館已經不是老k經營了,轉讓了!小老板說老k吸毒抓進去了……
張嫵媚這回隻好重操舊業,去倒騰一些大眾款的衣服。也賣不上價,積壓了很多。
她聽人家說,去新疆那賣,可以賣出價,她就帶著貨乘幾天幾夜的火車去新疆賣,這段經曆她如數家珍的時不時拿出來說,什麼可以一天不喝一口水,什麼她可以憋小便憋一天!她說她多麼能吃苦!她說她多機智!語氣飛揚跋扈,表情得意忘形!
在交通不發達的九十年代初期,坐幾天幾夜的火車去新疆,也是夠拚的,張嫵媚此行就是一個目的賺錢!不賺錢不回s城!她不怕吃苦,她怕受窮更怕人家看不起她,我一直想是不是因為潘燊的出身,改寫了張嫵媚的命運,讓她對錢有如此強烈的渴望!
新疆之行,張嫵媚說她賺了好多錢,但是……
全被偷了!她傻乎乎的把錢全部放在包裏,結果下火車時,一擁擠,全部被偷!
寫到這,我覺的她到底沒跑長途的經驗,我小時候見過我外婆跑長途進貨,錢哪是放包裏啊!是縫在衣服裏麵的!外婆比較講究就縫在衣服內襯裏,外婆說她同行直接在內褲外麵縫個囗袋,用來裝錢!外婆說當時小偷多,錢隻敢貼身放,誰敢放包裏!
張嫵媚顯然不知道,所以血本無歸!被偷光!
包裏隻剩一張身份證和一些衛生紙和幾件衣服,張嫵媚沒錢了,身無分文!回去s城,她沒錢買火車票,她也沒臉回去,繼續在廣州,她住哪……
火車站很亂,南來北往什麼人都有,待火車站連自身安全也保證不了。她就往外走,去找工作,額,她沒有什麼文化,會寫幾個字還大部分是錯別字,文不行隻能去做工,她走到一條小街上,看見有個保姆介紹所,她就去了試試了。
老板看了看張嫵媚的身份證,問她些問題,直接帶她去了一個地方。
老板開了一個多小時才到,張嫵媚有些害怕了,不會碰到人販子了吧……
車子在一處豪華別墅區停了下來,她被帶進了一幢別墅裏,一個女人從樓上下來了,原來這是這家女主人。
這個女主人四十多歲,老板讓張嫵媚叫她芸姐,老板說芸姐的母親也是s城的人。和張嫵媚是半個老鄉了。
芸姐挺客氣的,她一個月給張嫵媚二千塊的工資。讓她在這好好工作。
二千?各位,這可是九十年代初,此時的工資也就幾百塊錢,這位芸姐給張嫵媚這個保姆開出二千塊工資,算很高了!
當然這一段故事是潘大龍的大姐講給餘嫣聽的,她說弟媳是去廣州當保姆的,後來又做了見不得人的事……額,賣個關子,我慢慢寫。
另一個版本,是張嫵媚說的,她說她是芸姐的助手,芸姐還花錢讓她去學開貨車。芸姐非常器重她。
到底事實是什麼,兩個綜合一下,大家來評論吧。
這裏隆重介紹一下芸姐,每當張嫵媚講起芸姐時,繪聲繪色的。
芸姐,盡管四十多歲,因為保養好加上沒生養過孩子,像三十多歲的
她沒工作,不上班,卻家財萬貫,她有自己的司機,有好幾個保姆,有自己私人美容師。天天的生活就是跳健美操外加各種買買買。
張嫵媚說光整理芸姐衣帽間的衣服就要用上她三天時間,多的數不清,好多還是新的,全部都是名牌!
張嫵媚說老天讓她交了好運,能認識芸姐。
芸姐對這個s城來的張嫵媚很好,因為有一半s城血統的她,總是時不時懷念s城的日子,她小時候在s城長大,後來母親改嫁才帶著她來到廣州。
芸姐沒有兄弟姐妹,父母去世後,她獨居在這片富人區住。她有個男朋友,比芸姐大一點,每次來會住半個月,然後再走。張嫵媚說這男的肯定有老婆,芸姐是姘頭。
張嫵媚經常燒家鄉飯給芸姐吃,也用家鄉話和芸姐聊天,兩人很快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芸姐覺得張嫵媚隻身來廣州賺錢不容易,對她格外的好,她有個表叔賣皮鞋的,她就帶張嫵媚去表叔那拿點尾單,弄到s賣城賣,她還把自己名牌衣服送給張嫵媚穿,這時候張嫵媚才知道許多國外的名牌,若幹年後,在她兒媳婦麵前,如數家珍的聊起名牌奢侈品堪稱專業。芸姐有個習慣,早上起床後一定要先喝杯咖啡的,而且必須現煮的,張嫵媚每天早上起的大早給她煮,聞著香濃的咖啡味,張嫵媚對芸姐的生活非常向往。她說芸姐活出了女人味,她說這才叫有錢人的生活!
但是張嫵媚唯獨有一個心結,她說謊了,她說她未婚……因為她對自己的婚姻本身也是一紙證書的態度,遲早她會甩了無用的潘大龍,這段婚姻是她的隱痛,她不想說她有丈夫,提都不想提。她對芸姐說這些年忙著賺錢,耽誤了談朋友。
芸姐是個熱心人,可能生活太無聊,她竟拉起了紅線,想給張嫵媚找個廣州老公……
芸姐想到了她的司機,趙亮,這個戴著眼鏡司司文文的男人挺適合張嫵媚的。芸姐y覺得。
趙亮是廣州人,從年輕時就給芸姐開車,也沒談過女朋友,三十多了,父母去世,家裏條件不錯,趙亮爸活著的時候也是做生意的。積勞成疾,錢有了,人沒了!老母親傷心欲絕,沒兩年也跟著去了。趙亮也沒坐吃山空,托親戚給他找份工作,就來到芸姐這給芸姐開車。大家都知道,司機等於主人家半個心腹,趙亮嘴嚴的很,從不亂說,芸姐對這個小夥子的為人很歡喜,也怕他辭職,正好,張嫵媚來了,一個未婚,一個未娶,湊一起試試。
如各位想的一樣,張嫵媚長的不差,又會幹活,趙亮對她早就一見鍾情了,現在芸姐又極力搓合,趙亮也茆足了勁開始追求。
張嫵媚怕人家知道她已經結婚了,不答應。這點在趙亮眼裏成了妗持成了一個女人可愛的美德,趙亮覺得小張拒絕她,說明她不是隨便的女人。
真正讓張嫵媚下定決心,是趙亮帶她回到趙亮位於廣州市區的大房子,據說房子挺大的,家中有各種各樣的先進設施,趙亮說他這些年賺的錢全部用來裝這個房子。
張嫵媚打量著這個房子,這房子雖然沒有芸姐的大別墅豪華,也是下了一番功夫的,單就看到客廳裏的錄像機大電視,廚房裏的烤箱大冰箱,張嫵媚心裏就開始想象自己住在這以後的樣子了,不要提一整套的紅木家具,張嫵媚心裏料定趙亮家有錢,或者說有家底,當司機是玩票,圖有個工作而已罷了。張嫵媚不介意。隻是她還有s城一紙結婚證在,怎麼辦?
隨著趙亮追求攻勢強烈,芸姐天天好話說盡,張嫵媚和趙亮同居了,當然張嫵媚的原話是先同居試一試。
同居期間,趙亮對張嫵媚很好,錢交給她管,又在芸姐建議下讓張嫵媚去學車,張嫵媚想著以後做生意方便,就學了開貨車,在趙亮的幫助下很快拿了駕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