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回事?事先都沒得到這個風啊!”
“他是閩行的總裁啊,怎麼還要管理我們孫氏來了?”
“是啊,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看到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閩西優雅地站起來,朝著眾人郝之一笑,紳士地說道:“各位,安靜一下,這裏有些人跟我打過交道,但是有些人可能對我還是陌生的,我知道大家對我的身份以及我能否接手孫氏管理一事有質疑,在此我先向大家自我介紹一下,本人閩西,閩行企業的總裁,相信幾位高層管理對我不會陌生,也都知道我跟卓睿是多年的好友兄弟,他住院的事大家多少也都知道,今天就這個事,我給大家透個風,卓睿這段時間的確需要在醫院靜養,而他在醫院靜養的這段時間,孫氏集團的總裁管理一職,將暫由我來執行,這裏是我同孫卓睿簽署的合約,放在大家麵前的是影印本。”
隨著他的介紹,大家依次打開放在各人麵前的影印本,的確是管理委托,不僅有孫卓睿的簽字和蓋章,還有公證人孫興誌的大名。
“這……這是真的假的?”
“誰知道呢,這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
大家又開始議論紛紛了,總裁的管理權委托給別人,這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
“這簡直就是胡鬧!”一個年約四十歲的男子指節敲著桌麵,清脆的聲音停止了大家的討論:“我進了孫氏集團二十年,還從來沒聽說過有什麼管理權委托的,既然總裁能清醒地給你簽字蓋章,那好,你讓總裁給我們視頻開會,不然,我第一個不服你!”
他旁邊的人也跟著叫囂起來:“就是啊,我隻聽說過總裁有事管理不了公司可以找公司高層來代理總裁職務,還從來沒聽說過,哦,隨便在外麵找給人授權了,就來管我們公司的事務了?你懂我們公司的流程麼?”
“哎呀,說的對呀,讓外麵的人橫衝直撞地來管理大家,還真是讓人不放心啊!”
“可不能這麼胡鬧,這不是把公司的事當兒戲了麼。”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無非就是透著對閩西的不信任,以及對委托管理權一事不同意。
默默地把大家的反應都看在眼裏,閩西倒也不發火,就這樣任由大家訴說著對他的質疑。
正當大家還在抱怨的時候,會議室的大門打開了,走進來的,是年過半百的孫興誌,身後跟著一位衣著整齊的中年男人。
自從他一出現,許多管理人員都乖乖閉上了嘴巴,這裏的管理人員大多是在孫氏工作了至少七年才一步步晉升到現在的職位,低階的管理人員或許對他還不是很熟悉,但是資曆深的老員工,對他可是不陌生。
想當年他跟著老董事長馳騁商場的時候是何等的風光,後來為了更好的照顧失去雙親的孫總才從公司前台轉向了孫家的後院,專職做起了孫家的管家。
“誌叔,你怎麼來了?”閩西禮貌地起身,主動給他讓座。
孫興誌微笑地拒絕了,側過身來,與大家說道:“各位,公司能堅持到現在,多虧了各位,對公司不離不棄,陪著少爺堅持走過公司的每一個坎坷,少爺心裏感激大家,特地讓我來跟大家傳達他對大家的感謝之情。”
說完麵向著全公司的中高層領導人員深深鞠了一躬,起身後已是滿臉婆娑:“這裏很多人,多年前跟我都一起共事過,知道我的秉性和底細,我也不怕新生代的同事們說我倚老賣老,想當年,要不是老爺子大發慈悲收留我,我孫興誌哪有命活到今天?從那個時候起我就發過誓,這輩子我這條命就是孫家的!就算到死,我也不會做對不起孫家的事!”
他說地慷慨激昂,把會議室裏的所有人都震懾住了,大家目不轉睛地盯著這位孫氏的功臣,他飽含熱淚的眼眶裏,是對那個一輩子的誓言最好的印證。
“前陣子,哲少爺單飛了,這也不是什麼忌諱的話題,沒錯,他帶著一群人單幹去了,不止單幹,還處處跟少爺作對,搶生意,甚至聯合馮氏總裁馮毅一起搶我們孫氏的生意,少爺處處念著與哲少爺的叔侄情分一直手下留情,可哲少爺並不留情,招招把少爺往絕路上逼,現在更是讓少爺因為壓力過大導致生病臥床,我早年受老爺子的交代,不論如何要好好照顧少爺,現在眼睜睜看著少爺被自己的叔叔逼得病倒了,我不忍心,真的不忍心!所以,我找到了少爺的好朋友閩西少爺,請求他在少爺還不能處理公司事務的這段日子裏幫忙管理公司。大家或許覺得我們應該從公司高層的管理人員裏挑一位出來代理總裁一職,但是各位,哲少爺是在公司裏待的時間比你們一半人都要長,所有高層領導的性格、手段他都了如指掌了,隨便派誰出來,都會被他很快摸清行政套路,所以,我想到了閩西少爺,請大家務必相信閩西少爺,他年輕有為,自從他接受了閩行企業,閩行企業一直都蒸蒸日上,大家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老管家老淚縱橫地與大家訴說這一切,將整件事的前因後果來龍去脈都解釋地一清二楚,無非就是想讓大家明白,閩西擔此大任,絕對綽綽有餘。
一旁的閩西認真地端詳起這位老管家,他的神情是那麼地令人動容,猶記得以前去紫苑山莊做客的時候,管家對孫老爺子和孫卓睿照顧的無微不至,而孫老爺子待他就像親兄弟一般,絲毫沒有主仆之別,孫卓睿也對他就像對待自己的長輩一樣,從來不會把他當做下人。
想來,這位忠心耿耿的老管家一路走來到現在,也早已經把孫卓睿當成了自己的孩子了吧,所以才會在孫卓睿進醫院的當晚,連夜製定出這個讓馮氏和孫哲始料不及的計策,給他們重重的一擊,當是給孫卓睿出一口惡氣。
“可是,孫總現在情況到底怎麼樣?這份委托書,真的是在他清醒的時候簽的嗎?”一個高層管理人員拿起影印本,言辭立正地與孫興誌對話:“如果是,我絕無二話。”
“沒錯,這份委托書的真偽,還需要做個甄別。”底下有人質疑起了委托書的有效性,一呼百應。
孫興誌抬起雙手放在半空中,安撫大家,更給出了明確的答複:“你們放心,這一份委托書,孫總絕對是在清醒的,而且這份委托書,是在本公司的林律師的見證下簽訂的。”
“孫總還表示,希望大家全力協助閩西,上下齊心,打贏這場勝仗!”帶著大眼睛,文質彬彬的律師將右手握拳,為大家加油打氣。
“好,既然林律師都這麼說了,大家還有什麼好疑問的呢?打起十二分精神,拚了吧!”
“拚了!”麵對被老管家搞定了的局麵,閩西突然覺得老管家親切了不少,他本來可以自己搞定一切的,隻是會多費電周章而已,但是老管家為了能給他鋪平道路,不惜倚老賣老,靠人情淚來打動大家,這還真是他意想不到的。
既然大家的積極性都被帶動了起來,閩西覺得到了該展示他不會辜負孫卓睿所托的時候了:“各位,剛剛有同事問我,懂不懂公司的流程,我覺得,為了以後大家能更好的了解、合作,我還是先把我對現在的孫氏集團的一些理念大致說一下,如果有哪裏說錯了,還希望各位不要笑話,給我指點出來才好啊。”
孫興誌看他從容地麵對大家,一點也沒有因為剛剛大家給他的刁難不高興,心裏的大石頭總算落地了,放心地把整個舞台交給了他,自己則帶著律師趕赴下一個舞台。
這場他編導出來的好戲,漸漸要步入高潮了。
閩西受孫卓睿委托管理孫氏集團的消息不脛而走,再次成功登上了晚報的頭版,隨之還有的,是孫興誌帶律師去了醫院,外界對孫卓睿的病情不得不妄加猜測,甚至傳言孫卓睿得了不治之症,見律師是為了立遺囑。
更有人說,孫興誌趁孫卓睿重病,帶律師去想要跟廖蓮母子瓜分家產。
眾說紛紜,越來越多的版本流露出來,每一個都是那麼地離譜,卻又那麼地現實。
或許現實社會已經變成了這樣,親兄弟還會為了老父母的遺產打地頭破血流對薄公堂了,更何況一個在孫家當牛做馬伺候了一輩子的傭人,想要跟才嫁進門不到半年的新夫人分財產呢?
“這些記者怎麼都瞎寫的呀,真是太離譜了!”尚麗氣憤地翻著報紙,看到每一個讓人不忍直視的標題,氣得把報紙揉成一團丟盡了垃圾桶裏。
“娛樂記者,沒事找事編故事,還不都是他們的強項麼,不用跟他們置氣了。”坐在她對麵的梅妝抿了一口咖啡,似笑非笑地盯著垃圾桶裏的紙團,心裏卻還惦記著一個人,那個報紙上說的嫁進門半年不到的新夫人。
坐在梅妝左手邊的馮毅一臉沉思,問孫哲:“孫哲,你昨天說今天會見分曉,怎麼樣?”
孫哲深深歎了口氣,不確定地搖搖頭:“說不清,怎麼半路突然殺出來了閩西呢?”
“這個閩西我跟他打過兩次交道,挺愛玩的,不過在管理上麵,還是蠻有一套的,你說,他會不會成為我們的絆腳石?”馮毅心有餘悸,閩西的能力,不可小覷。
孫哲皺著眉頭,一臉愁容:“不知道啊,我現在已經完全看不懂了,我昨晚想了好幾種可能,就算卓睿真的臥病不起了,公司董事會應該會選出一個代理總裁來主持大局,怎麼也輪不到閩西這小子啊。”
越想越是想不通,這裏麵到底是哪一個環節出問題了呢?
“董事會?”馮毅抬眸看向他,質疑道:“不對吧,我收到的消息是,今天一大早閩西就召集了孫氏集團中高層管理人員開了個大會,後來你們家那管家也出現了,還替閩西說了好話,閩西才過關,並沒有召開什麼董事會啊。”
“什麼!”孫哲驚詫地坐直,雙眼瞪得老大:“沒有董事會?”
這怎麼可能?孫氏一直以來有什麼重大決策,必須要召開董事會呀!
尤其還是總裁缺席管理這種關乎公司生死存亡的大事!
看著他們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一旁的梅妝淡淡地開口說道:“既然這種大事都沒有召開董事會,那麼很顯然,孫氏已經解散了董事局,徹底實現了專人獨裁。”
經她提醒,孫哲恍然大悟,不禁咬牙切齒道:“好狠,居然不聲不響地,背地裏做了這麼多!”
“依我看,這次的事情,恐怕也沒那麼簡單,會不會是他們聯手演戲呢?”如此一來,馮毅的警戒心更加的重了。
“我們先不動,靜觀其變,我倒要看看閩西能耍出什麼幺蛾子來。”
雙手握拳,心中甚是不甘,卓睿啊卓睿,我還真是小看了你,沒想到短短的時間,你就滴水不漏地幹了這麼件大事,好,真是好啊!
高級病房裏,孫卓睿坐在病床上,廖蓮坐在床沿邊上,廖雲坐在廖蓮的旁邊,三個人說說笑笑,一家人其樂融融。
“也不知道外麵情況怎麼樣了,天天看這些流言蜚語,我都已經無感了。”看完所有報紙,廖蓮把它們丟在一旁,仰靠在孫卓睿的腿上。
“你剛剛看的不是挺開心的麼。”孫卓睿撫著她的秀發,眸子裏盡是寵溺的溫柔。
“每張報紙寫的都差不多,一點新意都沒有。”廖蓮朝他撅撅嘴,銅鈴般的雙眼望著乳白色的天花板,開始自我想象起來:“你說,如果哪一天我走出病房,會不會被圍攻啊?那麼多記者,那閃光燈,唰唰唰地對著我拍,我還要化個美美的妝才行,不然不上相,給你丟人……”
旁邊的廖雲毫不客氣地打擊道:“你以為門口的保鏢是吃素的麼?”
孫卓睿趁機勾了下她堅挺的鼻尖,附和廖雲:“就是,你以為我家的保鏢是杜莎夫人蠟像館了的蠟像麼?”
“嘿,我說你們兩個,好好說話是會怎樣哦,動不動就潑我冷水,有沒有愛的啊!”廖蓮噌得坐直,怒目圓視他們。
無視她的怒火,廖雲把臉轉向孫卓睿:“孫叔叔,我們什麼時候能回家?”
他還有好幾本書落在家裏呢,但是管家爺爺每次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根本沒空給他帶來。
孫卓睿突然鐵青著臉,盯著孫卓睿,眉頭皺起:“廖雲,你媽都嫁給我這麼久了,而且現在我跟你媽已經是名副其實的夫妻了,你是時候該改口了吧?”
廖雲撲朔撲朔眨巴著跟孫卓睿相似的眼睛,來回審視他和廖蓮:“名副其實的夫妻?”
“呃,瑤瑤乖,別聽他的,他跟你開玩笑的。”廖蓮一把把廖雲摟進懷裏,朝孫卓睿做了個凶狠的表情,警告他小心說話。
“接下來,你們會有名副其實的孩子吧?”廖雲安靜地伏在廖蓮的懷裏,書上說,成為夫妻以後很快就會有孩子,那麼,廖蓮很快會生出一個她和孫叔叔的孩子,那到時候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