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將大家領進樹林,便徑自走開——忙自己的生意去了。
樹林的西邊有一條很寬的河,河岸上倒扣著一條木船。不遠處有一條船在擺渡。
四個人在木船上坐了下來。
“同誌,你們是——”
“我們是荊南市浦口區東門鎮公安局刑偵科的。”
施梅蘭立即變得十分緊張,她惶恐地望著歐陽平的臉:“你——你們找我有——有什麼事情嗎?”
“大姐,你不要緊張,你認識蕭紅葉的女人嗎?”
“蕭紅葉?”
“對,是蕭紅葉。”
“認識。我們還是好姐妹呢?”
“你知道她現在的情況嗎?”
“她不是回老家去了嗎?”
“我們在一個窨井裏麵發現了她的屍骸。”
“她死了?是被人害死的?我還埋怨她不辭而別呢?我納悶了好長時間,我們是很好的姐妹,當真是人走茶涼嗎?敢情是我錯怪她了。”
“對,被害死的還有一個人。”
“誰?”
“翁英梅,你也認識嗎?”
“我認識,我們在一起站過巷口。警察同誌,那你們可得早一天找到凶手。”
“我們就是為這個案子來找你的。”
“我明白了,我一定把我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你們。”
“我們是在東門大街小學傳達室外麵的窨井裏麵發現她們倆的屍體的。”
“東門大街小學?”
“對,東門大街小學。”
“她們是什麼時候被害死的呢?”
“一個是在一九六六年的三四月份,一個是在六月,也在這一年。”
“誰會害她們呢?為什麼要害她們呢?”
“根據我們的調查,她們兩人的死很有可能和學校的看門人段師傅有關係。我們來就是想問問你,這兩個女人有沒有和姓段的做過那種事情?”
“翁英梅有沒有和他做過,我不知道,但蕭紅葉和她做過,還不止一次。”
“蕭紅葉和姓段的是在什麼地方做的呢?”
“就在姓段的傳達室裏麵。”施梅蘭突然臉色蒼白,額頭上冒出了很多汗珠。
“大嫂,你這麼了,哪兒不舒服嗎?”
“我是被嚇的。”
“被嚇的?”施梅蘭的話中好像有潛台詞。
“我就不瞞你們了,我也和姓段的做過那種事情。”
“是什麼時間?”
“是哪一年,我記不得了,反正是在蕭紅葉和他做那種事情之前。對了——我想起來了,是一九六五年的年底。”
“一九六五年的年底?你和姓段的做了幾次?”
“就一次。他身上有狐臭味。”
“我問你,你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是不是有一個女人來找姓段,想為他的父親找一個睡覺的地方?”
“不錯,我們剛那個,就有人敲門了。姓段的說來了一個老鄉,把她打發走了。”
郭啟紅的懷疑是有道理的。
房大慶的判斷也是有道理的,她聞到的脂粉香味就是站巷口的女人留在被褥上的。段師傅向房大慶借錢,目的就是為了尋花問柳。
“大嫂,謝謝你。”
“警察同誌,應該是我謝謝你們才對。”
“謝謝我們?”
“對啊!你們要是到村子裏麵去找我,那我和家裏人的臉上就掛不住了,五六年前,我就不做那種事情了,當初也是因為家裏麵太窮,我有兩個妹妹和三個弟弟,一九六四年鬧饑荒,我有一個弟弟活活餓死了,為了讓弟弟妹妹們有飯吃,我才做那種事情的。我回來後,過了幾年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後來嫁給了一個離過婚的男人,他對我很好,可他要是看到你們來找我,心裏麵又該犯嘀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