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致和眼睛一睜,僵直了脖子不敢動彈,“你還帶著槍?”
白錦屏因憤怒臉色微紅,喘息著,“這些天外麵亂,連城囑咐的,出門帶上槍!沒想到還真用上了!”
“你別亂來!夫人,這是個誤會……”於致和記起壩黃鎮救黃海平時一身戎裝的她是怎樣開槍打死官兵的,她和連城一樣,極有爆發力,我見過她是女人,又生的柔柔弱弱,那種爆發力更讓人覺得可怕。
白錦屏不說話,隻是加重手上的力氣,迫使於致和往後退了一步。
於致和喉結抖動,小心翼翼說:“我剛才看到連城從外麵經過,你殺了我也沒有用了,他聽見你的話了,聽見你說他粗魯說他配不上你,夫人,咱們不如談談條件。”
連城來過了?白錦屏的手一鬆。
於致和感覺到額上的力量減弱了,暗鬆了口氣。
白錦屏秀眉緊擰,扭著頭,透過窗戶往外看,神經緊張地問:“他在哪兒?”
“他已經走了。”於致和說。
“啊!”她聽見這個回答,心仿佛被錐子狠狠紮了一下,失口呻吟出聲。他走了,他聽見她那些話,一聲不哼地走了……依著他的性子不是該怒氣衝衝地闖進來,一槍嘣了她或者嘣了於致和,不是應該質問她,不是應該憤怒,嘯叫!
一聲不哼地走了……
那代表了什麼,那其中的落寞和哀傷,她完全明白。
她緊抿著唇,怒目看著於致和,狠狠抵了他的額頭一下,問道:“你沒有騙我?他真的聽見了,又走了?”
於致和兩手抬起做投降狀,“夫人,我沒有騙你,說實話,今天我也是……我鬼迷心竅,我太失態了,對不起,請你原諒我。”
她無力垂了胳膊,痛苦的雙眉幾乎擰到一起,聲音低微而厭惡,“你走……”
誰都不喜歡槍口抵著腦袋的滋味,於致和逃似地離開。
白錦屏蹲在地上,兩手抱膝,有些想哭。但馬上,她就站了起來,努力壓抑下眼眶中的淚,大步往外走去,她要見到連城,馬上見到他!
出了辦公室她問外麵值勤的士兵,他們說連城出去了,她出了司令部,可是大街上人來人往的,他去哪兒了?
她攔了輛黃包車,催促著車夫快點,再快點!
到了連府,沒下車他就問門口的警衛連城有沒有回來過,他們說沒有。
她坐在黃包車上,轉頭四顧,茫然恐惶。
炎熱的天,她找遍了城裏每一個他可能去的地方,一無所獲。黃昏時候,空氣又熱又悶,讓人想窒息,她身上帶的零錢坐車用完了,腿腳也因走路過多又酸又痛,可是還沒有找到連城,她要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