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究竟發生什麼事？整個過程白欞楓都清晰知道，但語言、行動卻像受到了另一個人的控製，卡瑪公主是誰？那一招“龍怒”是龍眼的力量嗎？現在的我能使出來嗎？……一個個問題接踵而來，但這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從他們的對話中提到了昆侖山！十有八九水龍族的聚居之地就在昆侖。
“剛才的虛影是人的靈魂嗎？”段紫軒問道。
月姬搖了搖頭，回答道：“不是，那隻是卡瑪公主對白將軍的思念，千年來隻為見白將軍最後一麵的執著。”
“他們很可憐。”兩滴淚水慢慢從段紫軒眼筐中溢出，無意間看了一眼還呆著的白欞楓。
月姬慢步走上前，對著水晶棺裏的卡瑪公主行了一禮，道：“當年白龍飛將軍帶軍來到樓蘭，並大敗匈奴，在皇城的一個慶功宴上與當時身為二公主的卡瑪相識，雙方一見鍾情，美女配英雄，本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可惜……”
“可惜什麼？是樓蘭王反對嗎？”段紫軒猜測道，很多肥皂劇都是這樣的劇情。
“你動動腦吧，白龍飛是樓蘭國的唯一依靠，樓蘭王敢反對嗎？欣喜還來不及，還說自己是華夏大學的高才生。”白欞楓“鄙視”道，他希望以這種方式來緩解一下自己那沉重的心情。
段紫軒正想發作，月姬卻點頭，道：“他說的對，樓蘭王不惜以新月刀贈送並把卡瑪公主許配給白將軍，除了是對他的尊敬，還有就是想挽留他。”語氣一轉：“直到有一天，樓蘭國來了一位古怪的客人。”
“古怪的客人？”
“恩，他把全身包得嚴嚴實實，隻露出那銳利的眼神及布滿了鱗片雙掌，據說那是水龍族的使者。”
“他來幹什麼？是要把白將軍帶回族中審判嗎？”在段紫軒緊張問道，在她心中認為，擅自離族者一定會受到懲罰。
“不是，是水龍族的族長派他來向白將軍求援的，好像是發生了一件關係到水龍族生死存亡的大事，需要白將軍立即回去。白將軍來不及跟公主告別，隻留下一封書信，就跟使者回去了。至於水龍族發生了什麼事就沒有人知道了。”
“白龍飛從此一去不複返？”
“是的。兩個月後，那個水龍族的使者再次來到樓蘭，他是把新月刀帶回來的，交給公主的時候代白將軍轉告了一句話，叫公主不必再等他，他永遠都不會回來了。公主隻是搖了搖頭沒說什麼，仍舊不分日夜在坐窗前等待。”
“好癡情的女子，好狠心的男子。”段紫軒說完，還白了一眼白欞楓，完全把他當作了白龍飛。
白欞楓沒說什麼，隻是安靜地傾聽這段故事。
“雖然不清楚白將軍為什麼不回來，但那時全樓蘭的子民都相信著他，他肯定是有事離不開才這樣做。”聽到段紫軒詆毀白龍飛，月姬有點不滿。
“卡瑪公主等了他多久？”段紫軒立刻轉移話題，不知道那個白龍飛給樓蘭人吃了什麼藥，吃到他們這麼忠心。
“等了兩年。漢武帝不知從哪裏聽說樓蘭的二公主貌若天仙，逐威脅樓蘭王，要把其二公主納為妃。迫於形勢，樓蘭王不得不答應。在卡瑪公主獲得這個消息後，拿起白將軍留下的新月刀自刎了。”
白欞楓雙手的關節握得叭叭作響，雙臂青筋暴脹，他很想大喊出聲，但僅存的理智控製了自己。他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那麼激動，這個故事真的與自己無關嗎？心中升起了一個奇怪的問題。
“最後樓蘭王隻好讓大公主代替二公主送給了漢武帝。這件事以後，一直滋潤著塔克拉瑪幹沙漠的河流逐漸幹枯，當時謠言四起，說是上天要舍棄樓蘭。首先是白將軍的離去，接著是卡瑪公主的逝世，最後是河流的幹枯。樓蘭最終走向滅亡。”月姬悲哀道。
聽到這裏，白欞楓從背後抽出新月刀，拋給月姬，掉下一句話：“刀，我用不慣。”轉身就走，臨走時回頭深情望了棺中的卡瑪一眼，眼中藍光一閃而過，這是最後的告別嗎？
段紫軒緊追在白欞楓後麵，“等等我，別走那麼快。”慢慢靠近與他並肩而行：“現在我們要去哪裏？”她以為白欞楓還會繼續前往昆侖尋找真相。
結果那家夥隻掉下兩個字：回家。
家，是一個多麼陌生的名字。身為孤兒的她有嗎？那所孤兒院嗎？他亦好不了多少，他的家在哪裏？是那個從小一直寄居的陳家嗎？還是在未知的昆侖山？
一路上兩人很是沉默，各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