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伏禦聞聽王子謙所言甩袖而回,對王子謙所言不屑一顧,也不多想,和衣而眠!
次日一早,皇帝於刺史府中上朝,著禮部與伏禦節鉞,又計議與靖州修繕行宮之事,伏禦本想出列勸諫,孔伯軒於一旁扯著伏禦袖子,伏禦轉首看了一眼,孔伯軒輕輕搖頭。
眾臣皆奉善言,紛紛獻策,如何如何選址,如何如何營造,令工部設立圖畫,令戶部撥算銀兩,令言可豐監造,言可豐滿麵春風拱手上拜。
伏禦以兵事論,起身上奏言道:“陛下,今李岩竊據北都,臣請今日便回雲城整頓兵馬,不日便起兵北伐!”
皇帝點點頭言道:“愛卿此言不差,想必那李岩早已摩拳擦掌了,愛琴=卿早些回去也好!”
“陛下,”言可豐忽然出班奏道:“陛下此舉不妥!”
“如何不妥?”
“伏將軍之忠天下皆知,陛下令伏將軍率軍出兵,戰鬥北域,隻是伏禦將軍久領兵馬,臣下近日竟聽得伏將軍擁兵自重,打算帶兵北伐,路過靖州,一舉將靖州納入囊中,天下從此姓伏!”
言可豐此言一出,滿堂嘩然,紛紛議論不休,言官禦史一個個跳出來一言一句攻擊伏禦,王子謙聽那些人嘰嘰喳喳良久,霍然起身手執笏板喝道:“爾等可能帶兵上陣,殺敵建功麼?”
王子謙此言一出,滿堂鴉雀無聲,王子謙拱手對皇帝言道:“陛下,戰事未寧,陣場換將其不吉也,陛下知人善任,豈可聽信小人之言!”
皇帝笑道:“王卿嚴重了,伏禦乃是朕所任之將豈會隨意撤換,言卿也是忠君體國,也是為國謀算,隻是過激罷了。好了,諸卿皆是朕之肱股之臣,朕自皆以國士待之!”
諸臣工上拜山呼,言可豐作罷退回班中,皇帝撤朝歸去,眾臣各自三三兩兩出了大殿,剛出大門外,忽有一衣衫錦緞之人攔住伏禦去路,見那人三四十歲,麵容紅光,一臉堆笑,三縷羊須垂著,上前便躬身作揖,啟言問道:“二位可是伏將軍與孔軍師否?”
二人對望一眼,孔伯軒言道:“你是何人?”
那人言道:“小人乃是言大人家臣,今日奉言大人之命特邀二位過府一敘!”
“你家大人可曾說是何事了麼?”
“小人不知,隻說是請二位前去!”
“罷了,前邊帶路!”
那人應聲稱是前頭帶著二人走著,過了一個巷子,緊挨著刺史府起了一個院落,朱門泡釘鎏金,漆匾大字門庭,石獅威武兩立,玉階雕花滿地,紅柱合抱三圍,飛簷鬥拱數進,進門假山迎麵,堆疊翠玉千裏,回廊繽紛彩畫,鱗次櫛比琉璃,金烏落雀朝喜,雲過風吹葉動,隱約殿宇樓閣,三五妖嬈婀娜,緩步楚腰越宮,臘月勝似三春,籠於一牆鎖園。
二人隨之入府,那人請至正堂,隻見堂中掛滿前朝字畫,銅鼎玉爐束於多寶格上,那人請二人落座,又令下人上了香茗言道:“二位貴客稍待片刻,我家老爺馬上就來!”那人說罷退了下去。
伏禦站起身來左右看著牆上字畫,不時聽得門外有人言道:“伏將軍一代武將,不曾想也對這筆墨有所喜好!”
那言可豐大步進得殿中,孔伯軒呷茶問道:“不知言太守將我二人請來府邸做什麼?”
“孔先生知道,陛下如今在靖州,兵馬之事勞托伏將軍恐是不便,不知將軍是否將兵馬調來靖州,一來北拒李岩,二來拱衛京師。”
伏禦嗬嗬笑道:“京師?京師已然陷入他人之手了,陛下詔命伏禦領兵北伐,不敢有私,北拒李岩自然是本將軍之使命,言太守無需過問!”
言可豐嘿嘿一笑,“伏將軍,便是給在下十個膽子,在下也不敢向伏將軍索要兵權呀,伏將軍好生思慮,來人,送客!”言罷自顧甩袖而去。
伏禦聞言與孔伯軒對望一眼,隨即出了言可豐府邸,孔伯軒道:“莫非是陛下要讓他這般做的?”
“看著不像,也說不通,陛下若是要拿回兵權說便是了,或是明升暗降也可,何必讓一個無足輕重之人來向我索取?”
“難不成陛下擔心收兵權不甚會使你反叛?”
“這更是說不通,若我有反叛之心,皇帝當著群臣之麵收了兵權,我也說不了什麼,甚至將我全金亦未不可,讓言可豐來豈不是變著法的對我說皇帝已經變心,皇帝要對我下手麼!”
“這便說來中間還有陰謀?”
“看來是了,隻是這中間有何人在摻和,皇帝怕是還被蒙在鼓裏!”
“那此事是否要上疏?”
“皇帝需依仗言可豐,縱然上疏也不過是石沉大海,挑唆君臣關係備不好便是一條罪名,縱然皇帝知曉也不敢動了,靖州好歹是言可豐的地盤,稍有不慎便是挾天子令諸侯的局麵,皇帝想來不會笨到這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