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奕宸!”小護士的死已經成為了事實,黎昕唯有用悲憤的眼睛怒視著麵前之人,這顆子彈可以射入她的身體,卻不可以射入任何一個人的身體,他們是無辜的,黎昕最怕的就是無辜的人因她而死,那樣隻會加重她身上的罪孽感。
對於她咒怨的眼神和嗔怒的口吻冷奕宸視若無睹,手臂依然保持著與地麵九十度的垂角,不過槍口的方向卻有所改變,略過黎昕瞄準了她身後的維森,冷冷的口吻,絲毫沒有殺人後的驚慌,在戰場上經曆過生死的人這不足道哉:“這把槍裏還有五顆子彈,你說我該射向誰呢?”
黎昕由嗔怒到冷靜,人死不能複生,再多的怪罪也無濟於事,而且黎昕看到冷奕宸眼裏的殺機有增無減,順著他瞄準的方向,黎昕和維森的身高差距很大,她的身體根本無法作為保護維森的屏障,唯有上前邁一步,將槍口抵在了自己的額頭:“冷奕宸,有種你衝著我來,不要去牽扯無辜的人。”
“黎昕!”維森被黎昕的舉動著實嚇到了,也隨之上前,扶住她的肩頭,大有與她一同赴死的慷慨之舉。
冷奕宸看著維森放在她肩頭的手,眼裏充滿了嫉妒和憤怒,多麼溫馨的一幕,若說他們同住屋簷下五年的時間卻什麼也沒發生,黎昕會為了他如此的義無反顧替他赴死,從前的她是那樣的懦弱,而現在呢?
冷奕宸分明感覺到自己握著槍把的手在顫抖,五年了他再也沒有如此近距離的看著黎昕,見到她的那一刻他仿佛幹涸的枯井得到了源源不斷的泉水,他思念的幹涸得到了充盈,可是卻是在這種情形之下:“你明知道,即便我死,我也不會殺你的。”
“那麼就放了我,永遠不要在我的生命之中出現!”黎昕暗暗鬆了一口氣,剛才她大義凜然的舉動的確是一場賭博,她在賭,即便經過了五年的磨合冷奕宸對她的愛有增無減,她相信冷奕宸是絕對不會扣下扳機,傷害她的。
冷奕宸何嚐不知道黎昕是用自己的性命來威脅他,可即便知曉卻也無能為力,在與黎昕的這場角逐之中冷奕宸一直是個失敗者,冷奕宸這輩子也無法勝過黎昕,因為他愛她!
“我不會殺你,可同樣也不會放過你,五年了,五年來我沒有一天不在思念著你。”冷奕宸從來不會吝嗇表達自己的愛意,無論在什麼樣的情況之下,無論邊上站著什麼人,愛一個人就要說出口,何必藏著掖著。
冷奕宸的情話總是令人心裏萌生感動,可惜這樣的話卻是出自於槍口之下,黎昕非但沒有半點的動容,反而卻充滿了被威脅的感覺,他總是如此的霸道,一味的占有從未想過她的感受。
維森相信冷奕宸對她的愛,可是卻萬萬不能讓黎昕跟他走,五年了,整整五年他無名無分的陪伴在她的身邊,悉心照顧著年幼的黎以煦,他們像極了相親相愛的一家人,維森害怕分別,他寧可舍棄自己的生命也不會讓冷奕宸將她帶走。
按住黎昕的肩頭,身子移動的瞬間一道寒光從維森手中閃現,握住那把不知何時藏起來的手術刀,眼睛裏第一次露出凶狠的目光,準備不顧一切的學者荊軻刺秦王,隻有冷奕宸徹底消失,黎昕才不會從他的身邊離開。
“隊長,小心!”可惜維森以為萬無一失的動作,在這些不知道在戰場上死過多少回的人來說是如此的笨拙和可笑。
維森的尾巴一翹就被野狼察覺到,出聲提醒的同時,一把握住了持著手術刀的手,野狼的手腕不過用了五分的力道,維森分明聽到手臂脫臼的哢哢聲,手腕頓時無力,手術刀從手心內脫落掉地。
維森還未來得及喊疼就被猛地一腳踹在胸膛,野狼的這一腳可是出了十足的力道,維森的身子像斷了線的風箏飛了出去,最後撞在牆上噴出一口鮮血,頹廢的坐在地上動彈不得,顯然肋骨折了。
“維森!”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黎昕沒有料到維森會如此的膽大妄為,也沒有察覺到他手裏何時暗藏了一把手術刀,竟然想暗殺冷奕宸,他是什麼人,那可是為高權重,睡臥金山的冷奕宸爺,維森當真不想活了嗎?
維森暗殺失敗這在情理之中,可是看到他被打倒在地,還吐出一口鮮血,黎昕意識到他受傷不輕,立刻想要跑過去,無奈轉身的刹那,手臂被人一把握住,那巨大的力道握的她手臂很痛。
“嗯,痛。”黎昕悶哼一聲,她的手腕已經微微發紅,從前的冷奕宸聽到她喊痛是絕對不會放手,可是這一次卻發生了細微的轉變,她悶哼一聲,雖然很輕但卻被冷奕宸聽在耳裏,下一秒就鬆開了她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