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咕——”

魚魚又累又餓,肚子居然是響亮的叫的歡暢起來,那聲音在寂靜的車裏,更是聽得清清楚楚的。

魚魚的臉頰緋紅,一片滾燙,捂著自己的肚子,不好意思的看著前麵的後視鏡中男人,果然男人已經是一臉的興味了。

看什麼看,沒看見肚子餓麼?

就在這個尷尬的時候,前麵的男人又是拍了拍肚子,若有若無的瞟了魚魚一眼,才是說道:“啊,這麼晚了,我好餓。喂,那位紅燒魚小姐,要一起吃個飯麼?”

“不……”魚魚剛想直覺的搖頭,但是男人已經自作主張的在路邊停了車,一邊拉開車門下來,一邊說道:“給你說,聽說這邊有家午夜的牛肉麵,很好吃的,對了,你好像不是本地人吧,一定沒吃過,我也才是吃了一次,味道不錯……”

男人的長腿已經邁出了好大一段距離了,魚魚咬咬牙,才是跟著上了去。

臭男人,果然是她的錯覺,怎麼會覺得這個男人的聲音溫柔呢,絕對是錯覺,明明如此的聒噪。

真是,越和他多呆一秒,他的麵孔就更多一種。

先前的溫柔假象,後來的冷酷模樣,最後的聒噪吵鬧……

男人的臉和男人的心果然一樣,有多麵,都可以給不同的女人。

暗自感歎一聲,魚魚提著腳步追上去了。

該死的臭男人,什麼時候,她的包包已經被他牢牢的握在手中了。

不過,魚魚的一切怨怒都在吃到那碗傳說中的牛肉麵的時候,盡數的瓦解了。

她曾經看過李碧華寫的一篇短篇。

《潮州巷——吃鹵水鵝的女人》,裏麵講了一個女人設計殺了她不忠的丈夫,最後把丈夫的屍體和鹵汁一起熬成了美味,鹵出的鵝被吃到口的人稱讚,並坐穩了香港第一美食的寶座,還為自己的女兒釣到了如意郎君。

在看這短篇的時候,魚魚曾經幻想,這個世界上哪有這麼到位的鹵味,承載了愛恨並無數鮮血的美食,吃到口中,也少不了一股腥氣。

但是,在這家店麵偏遠,但是食客卻不少的牛肉麵館,魚魚知道了那種感覺。

不知道老板用的什麼鹵汁,牛肉極其的到位,鮮美多汁,並且沒有絲毫的血腥氣。

咬著牛肉,魚魚還偷偷的看著那忙碌的老板夫婦,老板累了,老板娘馬上遞上毛巾給他擦汗,這樣的鹵汁,不是用很渲染出來的墨色吧。

“怎麼了?不好吃麼?”或許是看到魚魚的眼神太過詭異,男人又是忍不住聒噪道。

“沒——”魚魚迅速的回神過來,掩住自己的心裏那點奇異的文藝細胞,吸了一口麵條,搖搖頭:“很好吃。真的很好吃。”

就是太好吃了,所以,才忍不住疑問呢。

男人顯然對這種細膩多情的女性心思並不深究,隻是三下兩下的吸幹淨了碗中的麵條,連湯汁都不剩,舔舔嘴巴,一臉的意猶未盡。

最後,他拍桌子,“老板,在來一碗。”

魚魚沉默,隻是把腦袋都快埋在了碗裏。

她不認識這個人,真的不認識這個人。

這個已經吃了五碗,並拍了五次桌子,叫著再來一碗的男人